“那就好說。先給她贊助辦個攝影展吧。”周笛正愁找不到贊助商。
“好,沒問題。”
“不過,不能告訴她,是你出的錢。原因你應該想得到。你就當學雷鋒吧,做好事不留名,小時候思想品德課不都是這麼教的嗎?你不會不願意吧?”
“沒有,我願意。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聽你的。”
周笛側頭看了他一眼,那麼認真的模樣,她卻這麼戲弄他,忽然於心不忍:“你就真不想讓她知道?那你怎麼讓她知道你對她的好?”
“能幫她做點事情,我會很開心,她知不知道沒關系。”
“……”周笛莫名有些心酸,沉默許久,把情緒斂好,笑問他,“想不想叫她一起出來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程子濤脊背坐直,有些緊張:“她會出來麼?”
“這個你不用管。你先回酒店洗個澡,休息一下,晚點我給你電話。”
“行,謝謝你,周笛。”
周笛笑了笑,沒再開口,把他送到酒店,看著他下車,雖然她也住這個酒店,卻沒下車,坐在車裡,整理思緒。
她在思考,為什麼她會對這樣一個沒有感情經歷的小男孩産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是這半年,他們聊得太多,他純真得像一張白紙,她對他毫不設防,什麼話都跟他講。
於是,他繼鹿鳴之後,成了她又一個樹洞,讓她隨時能卸掉身上的負能量,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周笛承認,她其實很不正常,她很怕孤獨,甚於害怕死亡。
她不像鹿鳴,那麼能忍,她忍不了,她需要熱鬧,需要刺激,只要一個人待著,她就會焦慮,甚至抓狂。
程子濤說的那些形容詞,她一個都沒有。她不專情,沒有理想,沒有情懷,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俗人。她也沒打算改,要能改,早就改了。
但她有一個原則,絕不給自己找麻煩,虧待自己。
所以,她不打算在一個對她沒興趣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尤其他還對她身邊的女人有意思。
周笛整理完思緒,給程子濤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下來,再給鹿鳴打了個電話,沒說要和程子濤一起吃飯,只說有好訊息告訴她,約了見面的地方。
程子濤下來,換了一身休黑色的閑裝,看起來很酷,周笛瞄了一眼,專注著開車,懶得跟他說話。
他們先到了三裡屯的一個爵士酒吧,鹿鳴沒多久也到了,見到程子濤,有些意外。
時間還早,酒吧裡沒什麼人,駐唱歌手專注著在唱歌。
鹿鳴坐下來以後,聽著聲音,感覺有些耳熟,正要轉身去看舞臺上的人長什麼樣,周笛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不好奇,我有什麼好訊息告訴你?”
她沒再轉身,端起檸檬冰水,喝了一口,問她是什麼好訊息。
“程子濤給我們引薦了一個贊助商,外地的,不是北京的,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攝影展馬上可以開展。”
“真的?”鹿鳴放下水杯,看向程子濤,這才發現,他和以前變化挺大的。
程子濤點了點頭,卻沒開口說話,低頭看著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