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很長一段路,脖子都扭酸了,什麼也看不到了,才回過頭來。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
司機破口大罵:“神經病,找死啊!”
有人敲車門,車門開啟,跑上來一個年輕女孩,抱著一個大包,氣喘籲籲地跑到鹿鳴身前,把包扔給她,不等她問是什麼東西,轉身跑下車去了。
鹿鳴開啟,包裡面全都是信,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抽出一封,信封上蓋著北京的郵戳,地址竟然是她們家搬家之前的那個地址,收信人寫的都是她改名以前的名字,鹿鳴。
這些信,真的是寄給她的。
可這個地址和這個收信人,根本就不可能收到這些信。
鹿鳴拆了一封信:
我不想你
山是你,樹是你
所到之處,所見的之物,都是你
你就在我身邊
我還需要想你嗎?
……
她心中又喜又痛,又拆了一封:
想你的守則
第一條,只能晚上想
第二條,每天只能想一首詩的時間
想你的時候
我把心割下來
泡在裝著你的蜜罐你
瘋狂地想念你
白天再把心裝回去
專心工作
……
時間最近的幾封,是攝影展結束後,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寫的,字跡飄忽無力,彷彿一個夢遊的人無意識中寫下來的字。
鹿鳴發瘋了一樣,拆了一封又一封,整個包裡塞滿了信,腦海裡充斥著同一個聲音,不同的語調,開心的,悲傷的,抓狂的,絕望的,平靜的。
“你不回來,我守護的青山再美,也是荒涼。”
“我行過很長的路,爬過無數的山,走過許多的森林,卻只愛過一個林間鹿一樣的你。”
“天高地遠,海闊雲深,我對世界一無所求,只想要一個你。”
……
這些話,像複讀機燒錄下來了一樣,反複在她腦海裡播放。
鹿鳴看著這些信,心裡萌升起一股強烈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