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康熙召索額圖前往德州為太子侍疾。
京城裡,索額圖早就得到了太子病重的訊息,心裡著急得不行,只不過康熙沒有召喚他,他卻是不敢擅自離京的。
康熙的口諭一道,他就立即啟程,日夜兼程趕往德州。
索額圖到德州後,先去見了康熙,然後才去了太子的寢宮。
由於他一心惦記著太子的病情,並未留意到,康熙面上並無半點擔憂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
索額圖見過康熙之後,就直奔太子寢宮,他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太子這兩日可好些了?”
伺候在一旁的奴才回道:“太子爺的病情今天穩定下來了,沒有再反覆發燒了,早晨的時候還略醒了一會兒,進了一小碗米油又睡了。”
索額圖聽說太子醒了,還吃了東西,心下才略略放了點心。
他緩步走到太子床前,打眼一看,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可憐的太子爺,怎麼就瘦成這副樣子了?”
太子已經幾天未進食,每天只吃點米油,能不消瘦嗎?
他這一哭,卻是把太子哭醒了。
太子醒來,迷糊的呢喃:“水……水……”
“趕緊的,給太子爺把水端來!”
索額圖親自端著水餵了太子幾口,太子這才慢慢清醒了,他看到索額圖,有些懵:“舅公?”
索額圖老淚縱橫:“我的太子爺,你可算是醒了,奴才這幾天可擔心死了。”
太子只覺得頭重腳輕:“孤這是怎麼了?”
“太子爺病了,病了好幾天,可擔心死奴才了!”
“孤病了?劉全兒,今天什麼日子了?劉全兒?”
太子左顧右盼,卻沒看到劉全兒,一個有些眼生的小太監怯怯的道:“太子爺,劉公公被萬歲爺杖斃了……”
“杖斃?”
太子震驚的坐起身,卻因為起得太猛,頭部一陣暈眩,又倒了下去。
索額圖急忙給他揉了揉太陽穴,一邊道:“奴才聽說,皇上因為劉全兒他們一干奴才沒有伺候好太子爺,讓太子爺染疾,就將他們全部杖斃了。”
太子手指緊緊握起,只覺得心裡頭充滿了無奈和憤懣。
劉全兒他們可是伺候了他多年的老人兒了,對他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汗阿瑪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點事就將他們全部杖斃?
他看了那幾個眼生的奴才一眼,心裡的懷疑止不住的上湧。
還是說,汗阿瑪終於是不放心他了?要安插人在他身邊監視他了?
說話的功夫,有奴才端了些吃食上來,索額圖將太子扶起來,靠坐在床上,說:“奴才伺候太子爺先吃點東西,太子爺這都好幾天沒好好進食了。”
太子的病症算是有了很大程度的好轉,看著熬得粘稠的米油,和幾碟子青翠的小菜,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