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紹延並不說是何人所制,只笑道:“公主喜歡就好。”
“是你親自雕的?”魏熙雖是在問,語氣卻頗為肯定,她看著溫紹延,目光裡是贊揚之色:“這東西若是想做的好最重要的便是多練,沒想到你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家郎君,竟肯花功夫練這個。”
溫紹延低低一笑:“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魏熙搖頭:“這可不止是打發時間,這是廢時間,不過你的手保養的倒是好,又是彈琵琶,又是刻東西的,竟一點也不粗。”
魏熙說著抬起溫紹延的手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番,見他的指腹也是有一些繭子的,薄薄的一層,顏色也不深,不像那些侍衛樂工們那麼明顯,一看便知粗糙。
魏熙看著,伸出食指摸了摸溫紹延手上的繭子,指尖觸在上面,有些滯澀,還是比不得旁的地方細嫩。
魏熙松開手,卻見溫紹延的手仍僵在原處,魏熙想起自己方才所為,竟覺得自己跟個調戲貌美女子的登徒子似的。
她一時有些難為情,可她到底不是會在別人面前露怯的人,當下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在身後:“你上次那個曲子作的很好,我前些天彈琴時偶得一曲,待到彈完後卻記不全了,只得一些零星片段,曲不成曲的終究可惜。”
魏熙說罷,看向溫紹延:“要不你幫我看看吧。”
溫紹延在魏熙說這幾句話的功夫也整理好了情緒,他收回手,負手而立,又是那個風姿脫俗的溫家郎君,他聽了魏熙的話些好奇:“好,能有機會一聆公主的曲,是我之幸,只是我才疏,若是幫不到公主還望公主別嫌棄。”
“你的曲子做的這麼好,怎麼會幫不到我呢。”魏熙說著皺了皺鼻子:“你這人就是謙虛太過了,顯得假模假樣的,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有什麼好藏的。”
溫紹延聞言愣了愣,輕聲道:“那我往後在公主面前就不藏了。”
魏熙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只在我面前?”
溫紹延輕輕頷首,神態間卻莫名有股鄭重之意。
魏熙聞言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沒有哪個小娘子是不會喜歡獨一份的待遇的。
魏熙道:“眼下我的琴在宮裡,旁的琴我又不想用,我便把我記得的譜子默給你,你回去看看吧。”
魏熙說完,當即就命人在下面花廳裡備好筆墨,她坐在桌前,提筆寫了起來,溫紹延在一旁看著,待魏熙寫完了,他拿起紙,看了一遍,便對魏熙道:“我好似有些頭緒,公主不如讓他們去尋把琴,我彈給公主聽。”
魏熙有些驚訝:“這麼快?”
她說罷,便回頭吩咐人去找琴了,不過片刻,便有人抱了一把琴進來,魏熙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琴制的不好,不過這麼快就能尋到琴,也不容易,魏熙倒也沒說什麼。
溫紹延坐在琴前,俯身調了調音,待音調好,他略一思量,便開始彈了,一串流暢空寂的琴音自他指下流瀉而出,如潺潺溪流縈繞在魏熙耳畔,慢慢的,溪流凝聚成河,彙成一道疏朗之樂,魏熙只聽著,便好似能看到皓月高懸,風動松濤,清泉漱石的景象。
一曲終了,餘韻未歇,這曲確實是依據魏熙的琴譜所作,而意,卻與魏熙之前所奏的琴意相距甚遠,許是奏曲之人的心境不同吧,魏熙自認她是彈不出這疏朗灑脫的曲子的。
過了片刻,魏熙回神,看向溫紹延:“快將這曲譜寫出來,免得又忘了。”
溫紹延聞言,提筆寫了起來,魏熙在一旁看著他,脫口贊道:“你真厲害,我往常覺得我六哥是最會彈琴的,可沒想到你彈的竟不比他差,而且你還會作曲,我六哥是從不作曲的。”
溫紹延筆下不停,溫聲道:“寧王殿下事忙,自然不會將時間心力都用在這些事上。”
作者有話要說: 玉山青鳥,仙使難通。出自伏知道的《為王寬與婦義安主書》
六哥出來啦!!!開不開心???雖然自是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