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安看著兩側高高的宮牆,道:“設立鎮守觀察使之事有損朝臣利益,定是少不了波折,將那老翁扒拉下去也頂不了什麼事。”
裴斯嗤道:“陛下敬著他們,留這麼一個老東西在政事堂,政績不見多少,指手畫腳卻少不了他,既然他要當出頭鳥,我們也遂了他的意,也算是敲打一番,免得時間長了,那些人又不本分了。”
謝宜安一手負在身後:“該不本分的怎麼都本分不了。”
裴斯淡道:“壓不住就處置了便是。”
他說罷,側首對謝宜安笑道:“說起來陛下倒也體恤你,妻眷方有孕,外調的旨意便下來了。”
謝宜安面上卻是沒什麼笑意:“體恤的是我家那對長輩吧。”
裴斯看著謝宜安,面上的笑意緩緩淡了:“能得陛下體恤是旁人求不來的喜事。”
謝宜安點頭:“我知道,陛下是個重情的人。”
他說罷,另一隻手也負在身後:“只怕我回來了,孩子都會上躥下跳了。”
“那就快些將那些煩心事處理完。”裴斯看著那扇高大的宮門,道:“這些年我們累,陛下更是不輕松。”
謝宜安若有所思,側首看著裴斯,道:“說起來,你也到了而立之年,再不成親,若是惹出什麼風言風語就不好了。”
裴斯瞥了謝宜安一眼:“怎麼,你自個成了親,也來催旁人了?”
“我身邊還能少得了女人?”他說罷,理了理衣衫:“只朝堂上這堆事就夠我煩的了,回了府,再供一個菩薩似的當家主母,我是得多閑。”
謝宜安搖頭一嘆:“你若不是這身份在這,有那麼個為陛下效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怕早就讓人給隨便塞個在懷裡了,哪管什麼醜的美的。”
————
甘露殿裡今日倒是熱鬧的很,魏熙難得有些空閑,便傳了林藏秀來說話,與林藏秀一同來的還有阿寶。
魏熙給二人賜坐,看著坐在林藏秀身側的那個眉目伶俐的少女,心中感慨,她啟唇問道:“阿寶春天也該參加春闈了吧。”
阿寶聞言含笑點頭:“是,這些日子可真是忐忑的很,就怕給陛下和先生丟臉。”
魏熙搖頭:“你是個聰明的,怎麼會丟人,我還盼著你給我考個狀元回來,也算是給咱們女子揚名。”
阿寶嬌聲道:“為女子揚名已經有陛下和先生了,阿寶就算是當了狀元,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魏熙含笑指著阿寶,對林藏秀道:“你瞧這丫頭,都分不清到底是謙遜還是狂妄了,都將狀元之名視作囊中之物了。”
阿寶聞言也不怕,笑道:“阿寶先前雖勉力而為,可卻也是不敢妄想那狀元之位的,可是方才陛下都金口玉言的說了,阿寶唯有將狀元之位拿下,才算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魏熙展顏:“你瞧瞧,怎麼都是她的理。”
林藏秀卻是眉頭一蹙:“這丫頭就是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還請陛下勿要怪罪。”
魏熙面上卻有些欣慰:“小孩子嘛,正是該有狂勁的時候,要不然一個個死氣沉沉的,看著也不舒坦,阿寶這樣很好,至於旁的,慢慢歷練著就好了。”
阿寶聞言,對魏熙愈發親近了,又嘴甜說了幾句討巧的話,逗得魏熙開懷,正說笑著,卻聽宮人道:“陛下,鄭夫人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呢。”
魏熙聞言笑道:“快讓夷則進來。”
夷則進來後,魏熙見她氣色不錯,便也放下心來,幾人隨意閑話了幾句,便繞到了鄭修明外調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