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瞌了瞌眸子:“我累了,你回去吧。”
魏熙看著雍王,有些猶豫,終是依言出去了。
等到了門口時,她回首,只見雍王將玉鐲貼在面頰上,無喜無悲,帶著閱盡滄桑的倦怠。
魏熙回頭,抬步跨了出去,在經過那株梨樹時卻停住。
花瓣落在她面上,柔柔的,她不知怎麼,想到了溫紹延。
她輕輕一嘆,將花瓣從面上拿下,不一樣,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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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再見到謝珏,是在雍王下葬後。
那時梨花已經謝了,終南山皆是溫柔的淺碧色。
謝宜安帶著她在遙遙傳來的鐘聲中緩步而行,最終停在了一處竹舍前。
說是竹舍,卻毫無粗陋之感,清雅幽靜,軒廊俱全,看著便覺得清爽舒坦。
魏熙扯了扯門前松針,只覺得這竹舍倒是和她在翠微山的別業有些相像。
想到這,魏熙有些遺憾,自從別業建成後,她好似還未去過,眼下怕是更沒時間了。
謝宜安抬手拍掉魏熙扯著松竹的手:“也不怕紮手。”
魏熙收回手,對謝宜安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住了個神仙呢。”
謝宜安負手向前走去:“可不就是要修成神仙嘛。”
魏熙抬步跟著他往裡面去,方跨進院門,便見兩個童子在喂鶴,童子見了魏熙和謝宜安,面上揚起純粹活潑的笑,放下食物,便引著二人往屋中去了。
屋中,謝珏正在和一個道士說話,他一襲道袍,美髯披發,面前一盞清茶,端的氣度超凡。
而他對面的道士卻與他南轅北轍,衣著粗陋,連頭發都是亂糟糟的,魏熙正奇怪謝珏為何會與這樣的人相交時,便又見道士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
魏熙腳步驀然一停,她認出了那個道士,正是幫她煉藥的潑皮老道。
謝宜安側首看著魏熙,只見魏熙神色變換,最終卻是隱了下去,魏熙對謝宜安道:“走吧,在這站在做什麼。”
魏熙說罷,當先進了屋中,徑自往謝珏身邊坐了。
謝珏側首看她一眼,忽的眉頭一蹙:“瞧你的眼圈青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不在意。”
魏熙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站在朝堂上,我巴不得人家忘了我是個姑娘家,哪還有心思打扮。”
老道將最後一滴酒飲盡,對謝珏道:“走了,貧道不打擾你們祖孫敘舊了。”
老道說罷,將酒壺倒扣晃了晃,對魏熙笑道:“公主,沒酒了,還請公主再給我送去些。”
魏熙淡淡一笑,也不問二人怎麼認識的:“自然少不了道長的酒。”
老道聞言,懶洋洋舒了舒筋骨:“那我就回去等著了。”
老道說罷,抬步跨了出去。
謝宜安側身一讓,等老道走了後,也退了出去。
魏熙看著謝宜安的背影,抬手撐住了下巴,歪頭看著謝珏。
謝珏瞥她一眼,繼續方才的話題:“你便是換張臉,人家也忘不了你是男是女。”
作者有話要說: e感覺我太愛六哥了,他和小公主怎麼寫怎麼嗨,放到溫紹延身上就不行了……可憐的溫溫~難道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雖然我還是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