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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眼下不比以往,忙了十多天才回府。
方下了馬車,便見一個素衣身影站在門前。
魏熙下車的動作微頓,看著這個因為她而飽受牢獄之災的男子,再一次覺得自己是個負心薄倖的人。
這些天,她除了讓人傳了幾句關懷的話,便再也沒做過什麼了。
不是不關心,也不是因為太忙,而是心中多少是有些別扭的。
可當魏熙看著溫紹延面上那抹溫潤柔和的笑時,心中那些許別扭卻似是煙消雲散了。
魏瀲的事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難道因著一個死人,她要將身邊那些活生生的人都隔開嗎?
魏熙如此想著,步履也從容了起來,她走到溫紹延身邊,含笑問道:“身子如何了?”
溫紹延溫聲道:“有勞公主掛念,無事了。”
“無事就好。”魏熙說罷,極為自然的牽住溫紹延的衣袖,抬步向府中走去。
魏熙一邊走,一邊抱怨著:“這些天快累死了,不管大事小事,都要來煩我。”
“連小陛下的乳孃有了爭端都要讓我決斷。”魏熙伸出拇指和食指在溫紹延面前比了比,中間空了些幾不可查的距離:“那麼丁點大的事情,也不知那些女官是做什麼用的。”
溫紹延看著魏熙近在眼前的手,傷了的右手顫了顫,終是握住了魏熙的手。
魏熙驀地停下腳步,抬眼看著溫紹延。
溫紹延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啟唇,卻嚅囁起來:“公主……”
他說罷,頓了片刻,卻如以往那般溫聲道:“公主代掌政權,小陛下的事自然是要小心注意著,宮人們雖過於緊張小陛下,但用心也不是壞的。”
魏熙似對溫紹延這冠冕堂皇的話充耳不聞,她盯著溫紹延,問道:“你抓著我的手,就是想和我說這些?”
溫紹延手一顫,想要放開,卻又抓的更緊,他將魏熙的手放在胸前,抿了抿唇,面上有些緊張之意:“我不走了,一輩子陪著公主可好?”
魏熙微微一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溫紹延眼睫微顫,將另一隻手也覆在了魏熙手上:“我還想再說一次。”
他深深看著魏熙,眼中的情誼凝結成實質,是在他眼中難得見到的鄭重,力若千鈞,彷彿換了個人一般,但魏熙卻又清楚的知道,他一直是他。
溫紹延道:“我想陪著公主,看著公主,一輩子都守著公主,再也不離開公主了。”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魏熙看著溫紹延,面上有些埋怨之意:“你寫那些信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溫紹延唇邊帶笑,卻不知該說什麼:“公主……”
魏熙唇角微勾,輕聲道:“溫紹延,你的心跳得好快。”
溫紹延將魏熙的手握的更緊了,彷彿要將她的手按到心裡般:“因為公主在這。”
魏熙驚奇道:“了不得了,你真是,花言巧語說起來都不臉紅了。”
魏熙說罷,想要將手從溫紹延手中抽出,卻毫無成效,她眸色微斂,複又故作氣惱:“你好生交代,在外面騙了多少小娘子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