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道:“也不算可惜,高官厚祿已經是陛下優待了,他的身份在哪擺著,陛下不會讓他掌權的。”
魏熙扯了扯花瓣:“阿耶這樣做也真是沒意思,以溫紹延那個性子,溫軋葷既捨得將他送來就證明溫軋葷對他也不甚在意,他在長安也不過是一步動不了的廢棋罷了,擺在那彼此求個心安,沒事了皆大歡喜,有事了第一個死的就是溫紹延。”
陳敬看了眼快被魏熙撥弄零散的花苞,道:“棋子只要還在棋盤上就不是廢棋,他雖身份尷尬,可到底是要入朝的,若是有本事說不定也能得用。”
魏熙步履緩了下來:“他有沒有本事說不準,不過這身份雖尷尬,卻端看怎麼用,用好了也是極為得用的。”
魏熙說完,見前面亭子裡有一道紅色身影,是魏窈。
魏熙定住腳步,向那處看去,只見魏窈斜倚在亭中,一手握著一卷書,一手支在欄杆上託著腮往遠處望去,頗為曼妙的姿態。
魏熙有些訝然,在她記憶力魏窈雖容色不俗,卻總是鋒利帶刺的,連笑都帶著三分銳意,可今日魏窈的神情卻是極為柔和的,頰邊還帶了輕輕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和往日很是不同。
魏熙一挑眉:“這是春心萌動了?”
魏熙順著魏窈的視線向前看去,道:“那邊是哪?”
陳敬看著遠處的重重殿宇,道:“應是歸真觀。”
魏熙輕扯手中花苞,本就被她扯得鬆散的花苞受力,紛紛散落,魏熙也不在意,輕撫花苞中尚未長成的蓮蓬:“歸真觀,這便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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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皇帝壽辰前夕,魏熙此時正在點酥,因這個酥山就是明日要送的賀禮了,魏熙很是用心,低垂著眉眼專心致志,顯得極為寧靜,尚食局來的徐司膳在一旁侍奉著,也不言語,只在魏熙不方便時搭把手。
不多時,一座巍巍青山便在魏熙手下成形了,原本寂靜的屋內頓時響起了宮人們極為捧場的贊嘆,魏熙聽著面上卻無甚喜意。
倒不是宮人的誇贊不得魏熙心意,要論說話的本事,沒人比得過宮中伺候的人,況且魏熙的酥山做的也確實不錯,如今的酥山大多都是精巧華麗的,而魏熙棄了那些繁瑣裝飾,在山形上取勝,不費許多功夫,卻極為惹眼。
許是忙了太久,魏熙覺得自己手腳有些失力,她席地而坐,輕聲道:“妥善放好,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魏熙此話一出,殿中靜了下來,宮人們忙輕手輕腳的抬著酥山退了出去,含瑛有些擔憂的扶住魏熙:“是累著了嗎,奴婢喚人來給公主鬆鬆筋骨吧。”
“不必。”魏熙說罷,將含瑛攬著她的手從身上拂下去,雙手抱膝,緩緩蜷縮起身子。
含瑛見狀收回了手,輕聲道:“公主若是不喜歡酥山便準備一份別的賀禮吧。”
魏熙驀地抬頭,語氣有些急:“不換!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憑什麼換。”
含瑛輕撫魏熙的脊背:“憑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不必為難自己的,您不必如此辛苦。
魏熙只抱著膝不動,過了好一會魏熙才抬起頭來,道:“你再去準備一份做酥山的材料,不要讓別人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困死了~~~碎覺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