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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斜秦氏一眼,“大嫂, 誰該做活都是娘安排的, 便是二嫂勤快些, 你的活也不該一直由她來做, 你還是不要動這些歪腦筋,大家相安無事的好。”
秦氏被堵回去,直覺得胸口氣得疼:“你別不知好歹!聽說你還跟著主子讀過幾年書,長嫂如母, 這你都不知道嗎?”
杜氏本來不想理秦氏這些歪理,抬腿就要出去,卻忽然察覺懷中的女兒動了動,好像是輕輕地拍了她一下,杜下意識氏目光一瞥, 便見一抹鮮豔的紅色衣襟出現在牆角,她認了出來,老太太今天穿的, 好像就是紅色的衣服。
杜氏計上心來,忽然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大嫂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長嫂如母,這話是沒錯, 但是娘還好好的,你就說這話, 莫不是就不把娘放在眼裡了?”
秦氏本來打算破口大罵的, 見杜氏的態度似乎退讓了一步, 頓時心情好轉,開始侃侃而談:“這家遲早是咱們大壯的,大壯是長子,自然應該由他繼承家業,就連娘,以後也是歸我管著,要聽我的話的,你要是識趣,現在就別跟我作對,以後我也許還會照拂你們一二。”
都不需要套話,秦氏便蠢不拉幾地將這些都說了,杜氏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輕輕地咳了一聲,揚聲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聽孃的話,說什麼分家不分家的,你這話可是大逆不道。”
“什麼大逆不道?”秦氏瞪圓了眼珠子,“你可別胡說八道,這天經地義,老婆子還能管一輩子家?不是遲早要讓出來的?”
眼看著差不多夠了,杜氏微微一笑:“我不跟你說,反正我肯定是永遠要敬著娘,聽她的話的。”
說完她便抱著宛桃回屋子了,不一會兒,便聽到從東屋傳來幾聲尖利的叫罵,老太太脾氣暴,不能容忍兒女半點忤逆,秦氏表達出對老太太的不滿,那肯定是要被狠狠修理一頓。
杜氏抱著女兒靠在床上,輕輕地拍著她,嘴角勾了起來:“這下又能安靜幾天了,不過這秦氏總是不長記性。”
宛桃偷偷地看杜氏,她柔美的面龐閃過一絲哀愁的神色,只有在獨處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樣憂傷的表情,宛桃想,既然杜氏是那樣的出身,肯定也對未來有過很美好的憧憬,現在卻只能呆在這裡跟秦氏這般的人勾心鬥角,心裡應該是不甘的吧。
傍晚時分。
在田裡幹活的林老頭和三個兒子,還有二伯母袁氏都回來了,老太太腿腳不好,秦氏接連生孩子,又慣會偷懶,能躲則躲,老四林初墨在私塾裡讀書,老五林小苗又是家裡唯一一個女孩,很是受寵,現在正是到處瘋玩的年紀,不到吃飯的時候連人影都見不到。
杜氏嫁進來不到一個月就有了身孕,現在剛出月子,不說這些,林大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花骨朵一樣的媳婦跑到田裡去曬太陽,他寧願杜氏在家裡歇著,回來看哪裡都是乾乾淨淨的,晚上摟著香噴噴的媳婦睡覺,這簡直就是人生最美的事情了。
他這輩子沒什麼大志向,最大的願望就是將自己的媳婦和孩子捧在手心裡疼愛。
林大樹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想抱著女兒親熱親熱,女兒剛生出來的時候皺巴巴的,醜得不得了,林大樹當時還奇怪,怎麼那麼漂亮的媳婦居然能生出這麼醜的閨女,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差不多長開了,越長越漂亮,看得林大樹的心都要化了。
他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不知道搓了多少遍,又擦乾了,才小心翼翼地去抱宛桃,即便已經抱了很多回了,他還是擔心沒輕沒重將這麼小的女兒弄傷了,那小心勁兒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似的。
這個人是真心疼愛她,是她這輩子的父親,宛桃睜開眼睛,對上林大樹的目光,就不自覺地張開小嘴笑了。
林大樹受寵若驚,捧著宛桃就朝杜氏邀功:“清容,你看,宛桃笑了,宛桃會笑了!”
杜氏正在縫著衣服,瞧著林大壯的傻樣,也忍不住覺得好笑。
媳婦和女兒都對著自己笑,林大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現在就跑去刨十畝地也不會覺得累!
晚上吃飯,一家子圍了滿滿一大桌子,晚飯是秦氏做的,才被修理了一頓的秦氏老老實實的沒有再偷奸耍滑,晚飯也做得像模像樣的。
林小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撅著嘴將筷子一扔:“我聽二丫說,她家隔幾天就能吃上肉,我都好多天沒吃上肉了。”
林家的生活在依山村算是中等水平,錢都管在老太太手裡,老太太又是個摳門的,但凡不是逢年過節,是絕對沒有可能讓兒孫去買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