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吵吵嚷嚷的鬧成一團,老太太從屋子裡出來,見秦氏又在唾沫星子橫飛地罵人,立刻臉色就不好了。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當初是怎麼想的,怎麼娶媳婦的時候沒好好看清楚,居然將這種攪事精娶回來了,動不動就要惹事找存在感。
她罵道:“不好好做事在這幹啥呢,讓你醃出來的菜呢?醃不好中午別吃飯!”
秦氏本來罵得很起勁,老太太一來,她的聲音就不自主地低了幾分,連氣場也弱了些,但還是理直氣壯:“娘,晴子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跟長輩說話一點不注意分寸,這樣的姑娘以後誰敢娶,媳婦這也是為了她好,要不然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麼好。”
秦氏一聲接著一聲,振振有詞地數落林晴沒規矩,以後肯定嫁不出去,要好好管教管教,什麼都往外說,一點不顧念林晴才是個六歲的小娃娃。
袁氏被秦氏說的話氣得不行,偏偏又吵不過她,急得眼圈都紅了。
不料,林晴半點不慫,冷笑了幾聲,童音很是清脆:“大伯母這麼兇的人都能嫁出去,我為什麼嫁不出去?”
話音落下,小院子裡靜了一靜。
在窗臺下偷聽的宛桃差點笑出聲來。
所謂打蛇打七寸,林晴這話真是說到了點子上,別的不說,光是林晴渾身的氣勢,才六歲的小女娃,面對秦氏這樣不講理的潑婦一點也沒在怕的,就說明這位堂姐前途無量啊。
秦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當即再也不顧自己長輩的身份,捉起掃把就要打林晴,林晴可不笨,見秦氏衝過來,她嚇得後退了一步,趕緊往老太太那裡跑。
秦氏這行為是太過分了,關起門來,自己家孩子想怎麼教訓怎麼教訓,林晴是她小叔子家的女兒,無論怎麼樣都輪不到她來動手。
老太太的臉黑如鍋底。
她自己不怎麼在意孫女,但是孫女是自己家的人,她也是絕對不會允許外人欺負的,秦氏當著她的面這麼過火,她不可能坐視不管,要不然自己還有什麼威懾力。
她大吼一聲,一把將秦氏手中的掃把奪過來:“你膽子不小了?當著我的面還敢動手?哪家媳婦有你這麼大膽?”
秦氏氣得直跳腳:“娘,你看這死丫頭多沒規矩,她居然這麼說我,我不教訓教訓她,以後可怎麼得了?”
老太太冷笑:“教訓也輪不著你,我還沒死呢,你現在就這麼囂張,那以後還得了?”她頭也不回,喊了林菊一聲,“把你爹叫回來!”
林菊被點了名,在秦氏要吃人的目光下,瑟縮著溜出去找林大壯了。
現在是農閒時分,平時沒事的時候,上進的村裡人就去城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活計幹,林大樹早在幾天前便去城裡做工了,這次林大能也跟著去了,他一向沒個主意,以往也覺得生活沒什麼不滿足的,但自從老三娶了媳婦,他在一旁瞧著,發現原來生活還可以有別的色彩。
比如三弟妹穿的衣服就是好看,不用幹活就是養得精細,連笑起來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意味,宛桃吃得好,長得好,被捧在手心裡養著,跟城裡的小姐也沒區別了。
再看看自己的妻女,林大能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丈夫,這個父親,做的似乎太不稱職,於是,他主動去找林大樹,希望他能帶自己去做做工,他多掙點錢,不求達到三房的生活狀態,起碼讓自己妻女過得更加舒心一點。
林大壯卻不以為然。
這麼冷的天,他想窩在床上,哪裡都不想去,他之前也不是沒在冬天上過工,那冷的啊,手都凍裂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受那份罪,能吃飽不就得了?村裡還有許多人家根本吃不飽呢。
他不去,白天沒事就出去串門子。
林菊在村頭的大樹下面找到了他,三言兩語將事情說清楚了,旁邊蹲著的無所事事的大漢,聽到之後都鬨堂大笑,打趣他:“趕緊回去打架吧,你那媳婦是真厲害。”
林大壯臉上黑一陣白一陣,這種事情,他真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秦氏那個婆娘,該乾的不幹,一天到晚盡知道給自己惹事。
林大壯很不情願地在林菊後面回來了,秦氏縱然囂張,但在林大壯麵前,還是有些怵得慌,老太太平時罵人厲害,但是從來都懶得動手,她淡淡道:“你自己的媳婦,你好好管著,當著我的面就敢動手,口口聲聲說我孫女沒家教,我倒要看看她的好家教。”
實在躲不過去了,林大壯一陣風似的衝到秦氏面前,一巴掌扇過去,這巴掌帶著風,清脆無比,把秦氏都打懵了。
林大壯頓時感覺手震得麻了,心裡感覺不妙,這下下手好像比想象中的要重啊,但眼下院子裡的人都齊刷刷地看他,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慫,瞪著眼吼道:“還在這裡丟人現眼,還不快點滾回去!”
秦氏懵了那麼幾秒鐘,反應過來,頓時像是一頭髮瘋的猛獸,紅著眼睛撲了上去,她性子潑辣,哪裡容得別人欺負,就算是林大壯打了她,那她也絕對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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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懶也是農活幹慣的人,她又打又咬的,一時間林大壯也招架不住,這種季節大家都很無聊,不一會兒,門前就聚了一些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