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嫂正色道:“那就對了,可是那是你那二姑拿來顯擺的,可不打算給你,過了今天晚上,你就用不到了。”
三狗有些茫然,秦大嫂循循善誘:“等會你悄悄跑到你奶奶屋子裡,把那東西摸出來,娘給你藏起來,以後你就天天能用了。”
三狗這麼大的孩子,啥都不大懂,秦大嫂這麼教他,他也覺得可行,等到院子裡安靜下來,秦老太太那裡熄了燈,秦大嫂就哄著三狗去拿痱子粉。
三狗有些怕,他慢吞吞地走過黑漆漆的庭院,又忍不住回頭看秦大嫂,這麼晚了,外面這麼黑,他一點也不想出來。
秦大嫂給他使眼色,鼓勵他趕緊進去拿。
三狗嚥了一口口水,這才慢慢地走到門口,白天熱得要命,也就是晚上能有點涼風,門都是開著的,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值錢東西。
他悄悄摸進去,藉著月光,他一眼看到了那放在床頭的痱子粉。
林竹卻在這時候,忽然醒了過來。
他在黑暗中睜著大眼睛,看著那個慢慢挪動到他身邊的黑影,頗有些好奇,三狗年紀雖然不大,但他也知道自己去拿旁人的東西不是一件好事,心虛的很,痱子粉剛拿到手裡,他不經意地一低頭,便對上林竹那雙眼睛。
他心裡一驚,尖叫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痱子粉也啪一聲摔在地上,紛紛揚揚地灑了一地。
秦氏被驚醒,手忙腳亂地去點燈,才看到地上坐著三狗,她先是一愣,然後破口大罵:“你怎麼晚不睡覺,在這裡扮鬼嚇人呢?”
三狗坐在地上只知道哭。
秦老太太也奇怪得很,這麼晚了,三狗到這裡來幹什麼,她趕緊下床去扶小孫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氏這才發現痱子粉灑了,此情此景,她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一口怒氣堵在胸口:“你是不是來偷東西的?”
三狗哭得撕心裂肺,什麼也答不上來。
秦氏忍著怒氣,套上鞋就去找秦大嫂算賬了。
秦大嫂聽見三狗尖叫一聲,燈隨後亮了起來,心裡便知道壞了事,她趕緊將燈吹滅,一頭撲到床上,開始裝睡。
秦氏風風火火地闖進去,扯著嗓子便道:“大嫂,我得了好東西,好心好意送回來給你們試試,結果呢,你攛掇三狗去偷我東西,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大了豈不是要蹲大牢去!”
熟睡的秦進這時候也被吵醒了,脾氣特別大:“大晚上的在這裡嚷嚷什麼呢?”
秦氏一點也不慫:“那大哥去問問我的好大嫂,問她讓三狗去我娘那屋幹什麼去了!”
她將燈點燃之後,秦大嫂這才“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桂花?你這麼晚了,來我屋做什麼?”
秦大嫂的衣服穿得齊整,分明就是沒睡覺的樣子,而且哪裡有半分的睡眼惺忪?
秦氏鼻孔裡哼了一聲:“我來幹什麼,大嫂不是最清楚的嗎?半夜讓三狗去我那裡偷東西,大嫂還真是會教孩子。”
到底是心虛,秦大嫂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今天早就睡了!”
秦大嫂死不承認,秦氏也沒什麼辦法,她破口大罵了一番,總算是出了氣,這才大搖大擺地離開,三狗早就被秦老太太哄睡著了,見證這場鬧劇的林竹沒要任何人哄,睡得比誰都香甜。
秦老太太臉色不好:“大晚上的,小孩子不懂事,興許是看著新奇,你在這胡亂嚷嚷,讓旁人聽到了像什麼樣子?”
秦氏看著那滿地的痱子粉,心疼得跟什麼似的:“你可知道這多貴嗎?我拿回來給你們瞧瞧,結果呢?這下竹子也用不成了。”
秦老太太也有幾分心疼,可是這東西跟自己小孫子誰重要,那不言而喻,更何況這東西還不是自己的。
她滿不在乎道:“灑了就灑了,反正林家有錢,再去買就是了,你婆婆就算再摳門,也不可能不捨得給自己孫子花錢,竹子可是林家唯一一個孫子。”
又是大兒子,又是大孫子的,那林家可不早遲是秦氏的。
秦氏心想,那老太太嘴上是重男輕女,但是林竹和宛桃幾乎是一起出生的,到現在,她並沒有對林竹表現出半分的偏愛,她摳門小氣,唯一疼的就是小叔子跟小姑子,還有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