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鬥嘴,倒是惹得水卿卿笑了起來。
水卿卿開心,梅子衿心裡也抹了蜜般的歡喜著,睥著陸霖打趣道:“你心虛什麼?難道真被小歡說中了,你去搶什麼白薔薇失了手了?”
聞言,陸霖神情一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極是尷尬的樣子。
片刻後,他終是沉著臉遲疑開口道:“你們可知道,那白薔薇是誰麼?”
見他形容突然嚴肅起來,梅子衿與水卿卿不由一怔,連小歡都忍不住好奇起來,脫口而出道:“難道這個白薔薇竟是你認識的人麼?”
此言一出,梅子衿與水卿卿皆是一震,心裡瞬間明白過來,不約而同的震驚看向陸霖。
陸霖朝他們倆無奈點點頭,訕然道:“正是她……”
江南晚春,暖風微醺迷人醉,怡紅院內更是紙醉金迷,一片盛景。
坐在二樓包房裡的梅子衿與水卿卿,心境卻是五味雜陳。
不一會兒,鎦金描彩的房門被推開,一襲白色衣裙的白淩薇款步進來,卻在看到桌前坐著的兩人時,臉上的笑意猛然滯住,卻是像見了鬼似的看著梅子衿與水卿卿。
“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站在梅子衿身後的陸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白淩薇看著他,猛然醒悟過來,怔吶道:“難道方才那個突然離開的恩……的人是你?!”
白淩薇自是知道梅子衿從不逛妓院青樓的,但陸霖卻是這些地方的常客。
而方才,明明有顧客點了她,可在她到來後,那顧客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她剛才還在奇怪,如今看到陸霖漲紅的臉色,心裡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陸霖發現了她。
站在門口的白淩薇,那怕臉上抹了厚厚的胭脂,可臉上還是難受至極,沖著梅子衿與水卿卿慘烈笑道:“怎麼,你們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還是說,你們還不肯放過我,要抓我回去治罪?!”
梅子衿不再多看她一眼,讓三石拿了一疊銀票給她,冷冷道:“拿去贖身,餘下的錢,也夠你餘生好好生活。”
水卿卿道:“若是老鴇不肯放過你,侯爺到時會幫你出面的……”
“閉嘴!”
一聲厲喝,白淩薇卻是生生打斷了水卿卿的話。
她一把甩了手中的銀票,冷冷笑道:“你們這是在同情我麼?呵,我白淩薇不需要你們同情,我如今過得很好,天天有人疼有人愛,有人爭著為我獻殷勤,不用再守著深深的後宅,死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你們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初初聽到陸霖說紅怡院的當紅花魁竟是白淩薇時,水卿卿還以為她像之前的盛瑜一般,是受人脅迫身不由已。
因為她所認識的白淩薇,雖然歹毒自私,卻也有著她的高傲,一直以翰林世家大小姐自居。
水卿卿至今還記得在侯府第一次見到她時,夏蟬介紹她時她的得意高傲,像開在高枝上的薔薇花,讓人不敢採擷。
何時,她竟是自甘墮落到了這般的境地?!
水卿卿還想再說什麼,梅子衿已經黑透了臉起身,拉起水卿卿拂身朝外走去,冷冷道:“走吧,這裡烏煙瘴氣,莫汙了你眼睛!”
說罷,再不遲疑,拉著水卿卿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霖與三石也連忙跟上。
看著梅子衿與水卿卿相攜離開的身影,白淩薇崩潰嘶喊道:“水卿卿,看到我如今的樣子,你是不是特別解恨開心?!你不要忘了,我如今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將我害成這樣的……”
聞聲回頭,水卿卿目光悲憫的看著狀若瘋癲的白淩薇,嘆息道:“從始至終,我從未害過你。你今日一切,卻是你自做孽落下的下場……那怕當日你沒有逃出庵堂,你也不會落到如今的田地,夏蟬也不會慘死……”
水卿卿的話,讓白淩薇全身劇烈一顫,下一刻已是臉色蒼白,身子跌倒在地,滿眼的淚水劃過胭脂水粉遮掩住的偽裝面容,露出裡面的蒼白絕望,連著身子都在顫抖哆嗦……
原來,白淩薇上次在刺殺現場逃走後,帶著夏蟬在逃離京城後,因為身上的銀兩花盡,夏蟬為了她出去乞討,卻被活活凍死在了郊野外,而白淩薇被路過的江南小商人救起帶回江南。
原本白淩薇想著給小商人做妾茍且殘生算了,可沒想到,小商人的朋友竟是認出她的身份,在白浩清被判砍頭後,小商人怕牽連到他,將白淩薇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