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也正有此意,於是吃過午膳後,再次領著小喜去了賢妃娘娘的景仁宮。
剛剛落座,水卿卿正要與賢妃說絹帕的事,沒想到,五公主樂宜卻是與她前後腳來了景仁宮。
陡然在景仁宮裡見到樂宜,水卿卿頗感意外,卻樂宜公主卻一點驚訝都沒有,看樣子是沖著水卿卿有備而來的。
賢妃看著突然出現的樂宜公主,也很是意外,招呼她坐下後,客套問道:“五公主過來可有什麼事嗎?”
樂宜公主看著賢妃對自己的生疏客套,反而對水卿卿親暱,心裡的怒火越發的翻騰起來。
柳眉微蹙,樂宜公主眸光往水卿卿臉上冷冷一掃,等見到她滿臉紅潤嬌豔的樣子,心想琳柔的話果然不假,她回府這幾日,只怕與梅子衿恩愛無比,才養出了這麼好的氣色來。
而琳柔與樂宜都是即將出嫁的準新娘,早有嬤嬤同她們講過夫妻閨房裡的一些事,自然也明白,水卿卿這突然嬌豔欲滴的面容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樂宜公主心裡直冒酸泡,又氣又恨,語氣裡也是酸意十足。
她不悅道:“怎麼,賢娘娘是嫌本公主來這裡打擾了娘娘與郡主的相處時光麼?看來,不止父皇偏愛她,娘娘也偏愛她,竟是讓我們這些正牌公主沒地方擱了。”
得有點重了,賢妃娘娘不由起身去拉她的手,笑著哄道:“公主都是要成親當侯夫人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般爭風吃醋?何況還是吃這般不存的飛醋——公主是自家人,郡主是外人,本宮當然要先待著客人,自家人就要隨意一些了。”
一句‘侯夫人’倒是讓樂宜很是受用。
她裝腔作勢的在水卿卿的對面坐下,眸光挑釁的看著水卿卿,故意提高嗓門道:“本公主今天過來,正是要找賢娘娘商議我成親一事——如今父皇病倒,太後要守著父皇騰不出功夫,所以我只能來找賢娘娘來商議了。”
賢妃算是知道了樂宜公主此時過來的目的,她是故意要當著水卿卿的面談論她與梅子衿的婚事,成心來膈應打擊水卿卿的。
如此,賢妃不由擔心的看向對面的水卿卿,可水卿卿卻只是斂眸默默坐著,聽到樂宜公主的話後,眼皮都未掀一下。
賢妃一面心痛水卿卿,一面卻是拿任性的樂宜公主沒辦法,只得順著她的話道:“先前你的親事都是前皇後在操辦,本宮初初接管後宮,忙著其他事,確實有所疏忽,也不知公主婚事還欠缺些什麼。不如公主自己同本宮講清楚還需要哪些,本宮立刻幫公主去辦。”
其實,樂宜公主婚事所需一切早就置辦齊全,所缺的,不過是具體的婚期一直未定,這個卻是讓恨嫁的樂宜很是著急。
又睥了眼水卿卿,樂宜公主挺直腰桿傲然道:“先前太後說了,說是近來宮裡不太平,所以想將本公主的婚事提前,也算是為宮裡沖沖喜氣,所以,具體的時間……還未定……”
賢妃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心裡不自好笑,好歹也是皇家公主,竟是催嫁來了!
面上,賢妃溫婉笑道:“嗯,本宮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會讓禮部就近挑幾個好日子來,再與侯府商榷好……”
“五公主竟是這麼急著嫁入侯府麼?”
突然,一直默默沒有出聲的水卿卿,卻是突兀的開口打斷了賢妃的話,語帶嘲諷的向樂宜冷冷問道。
樂宜公主在琳柔郡主的唆使下,一肚子怒火而來,就是來尋水卿卿麻煩的,只是之前她一直不開口,任憑她如何說,她都默默坐著,不接話,所以樂宜感覺自己的拳頭打到棉花上,竟是起不了作用,想鬧都鬧不起來。
如今,水卿卿主動開口詢問起她與梅子衿的婚事,還語帶嘲諷不敬,樂宜公主如何會放過她,頓時激動得身子直發顫,呼的一下站起身,尖尖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水卿卿的眉心了,指著她罵道:“還不是侯府進了狐貍精,天天勾引著侯爺。本公主做為正牌的侯府夫人,當然要早早的進府去整治風氣,讓那些下賤貨色知道本公主的厲害!”
水卿卿抬眸漠然看著戳到自己眼前的尖指,毫不畏懼的揚手將樂宜的手指開啟,勾唇淺淺一笑,得意笑道:“只怕近期侯府都騰不出時間來迎娶公主進府了——侯爺說了,還差我一個拜堂禮,要在年前選一個好日子,風風光光的補給我,所以,娘娘還是讓禮部查查年後的日子吧。”
水卿卿的突然舉動,不止賢妃娘娘驚詫住,就連小喜都懵了,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同樂宜公主槓了起來。
換做之前,水卿卿從不會主動去招惹這位刁蠻公主的,甚至有時候樂宜欺負到她頭上,只要是無關緊要的,她都會揭過不去理會。
可今日,水卿卿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竟是挑釁起了樂宜公主來。
果然,怒火中燒的樂宜公主聽了水卿卿的話,瞬間暴跳如雷,氣得抓起面前的茶壺朝水卿卿砸去,罵道:“賤人,你竟是……你竟是還有臉讓侯爺給你辦拜堂禮……你還敢阻攔本公主出嫁……你簡直不要臉……”
茶壺和著裡面的茶水一迸朝水卿卿迎面砸過來,水卿卿不避不躲,任由茶壺砸破額頭、茶水淋濕一身……
四處響起驚叫聲,賢妃娘娘看到水卿卿額頭冒出血來,身子也搖搖欲墜的往地上倒去,連忙上前扶住她,疊聲讓宮人去叫太醫。
水卿卿被砸得腦子一片暈眩,眼前漸漸模糊,可她還是拼盡全力用力掐著賢妃,伏在她耳邊低聲道出了陸霖的名字。
賢妃全身一震,瞬間明白過來水卿卿方才的舉動的真正目的,連忙喚住要出門的宮人,對琉璃使著眼色道:“你親自去太醫院,尋一個可靠的太醫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