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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微涼,一個白發老者自街邊過,手上提著剛買回來的粽子,端午將至,他身上佩著青色的香囊,裡面放著艾葉等香草磨成的粉末。
他住在玄武坊的一個小院子裡,洛陽是大魏的都城,米價糧價房價都貴得很,能住上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也是他在朝廷任職的緣故。
坊間許多人家也都起來了,他們忙忙碌碌準備開始幹活,老者一邊走一邊聽著孩子們唱童謠。
“陳氏為火,雙木為林。木命火德,相生相依。”
老者站住,抓住了其中一個孩子的胳膊,笑著問道:“小郎的歌謠是哪裡學的?”
那小孩拍著巴掌,笑道:“阿翁,我們是跟著一個發糖的大叔學的,大叔說我們唱的好,還有糖吃。”
老者笑笑,將自己的粽子遞過去,道:“阿翁把粽子給你,小郎莫要去唱這歌謠了,又不好聽,阿翁覺得小郎昨日唱的蘭花香菊花好就挺好聽。”老者說完,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走了。
可等那幾個孩子唱著“蘭花香菊花好”離開的時候,老人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憂色,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嘆道:“要變天了呀,這才過了多久的安生日子 ?”
說完搖搖頭,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老者剛到自家門口,只見門口停著一架馬車,不禁有些奇怪,他漂泊半世回到洛陽,故交同僚死了個精光,實在不記得還有什麼人會來看他。
這樣想著,他推開了院子的門,只見裡面迎出來了一個穿著青袍的男子,他穿的很是簡樸身上什麼飾品都沒帶,黑發束起。他身形瘦削,行走間衣袂飄飛,風姿湛然。
“老師,李樾回來了。”李樾笑,只見他眉若刀裁,笑意舒朗,眉心間淡淡的紋路也舒展開來,好一個風神如玉的男兒。
老者有些激動,道:“李樾,你怎麼來了洛陽,也不給老師捎個信。”
李樾扶著老者進了屋,老者的管家上了茶,臉上帶著笑,老者道:“快,讓老師看看,這些年了,身體可有變好,我慶山書院的學生最是要求有強健的體魄,你啊,年少時不懂得保養,這才體弱多病的。”
李樾道:“有勞老師替樾擔心,如今樾早已大安,對了,老師,樾此次下了一趟江南,給老師帶了一件東西。”說著李樾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袋,遞給了老者。
老者將那布袋開啟,只見裡面裝著半片瓦,老者神色激動,慢慢撫弄,顫著聲音問道:“這……這是我慶山書院的一片瓦呀。”說著他手指顫動,將那片瓦像是珍寶一般一寸一寸的摸著,道:“昔年我帶著阿濛往江南去,就是希望能為重建慶山書院略盡綿薄之力,可惜,剛到江南就收到了當今陛下的詔令,我自知老朽,若能將我兒我媳帶回洛陽祖墳安葬,也算是了了有生之年的心願,卻不想還能再見慶山書院的片瓦。”
李樾道:“樾尊母命遊歷江南,專程去了一趟慶山書院,可惜那裡已是廢墟一片,樾猜想老師也曾無數次夢回慶山書院,便帶回一片瓦,讓老師聊以慰藉。”
老者眼角微紅,繼而笑道:“可惜啊,昔年同學故友早已風流雲散,只得這片瓦,還如當年。”
李樾道:“老師心性豁達才能歷經坎坷依然保持不變本心。”
接著李樾帶點疑惑地說道:“老師,怎麼不見阿妹和滿娘?”
這話剛說完,只見老者臉上帶著些感傷,他道:“唉,說來此事也是命運弄人,我原本接受陛下徵召,不過是想要回洛陽安葬兒子媳婦以及帶著阿濛看看她從未見過的故土。卻不想剛回來便趕上太子殿下遴選女子,我許氏雖家道衰落,卻剛好夠上參選,我許郄位卑言輕,也不能為阿濛求得恩旨,是以阿濛只得帶著滿娘入宮了。如今,半點音信都無。”
老者說完頓了頓,對管家道:“快去將我放在書房的東西取來。”管家應聲退下。
李樾微微一滯,道:“阿妹,入了太子宮中,這……”話沒說完又頓住了。
許郄雖然臉上帶著傷感,卻不是過於悲傷,他道:“人世無常,我原本想著若是阿濛喜歡什麼樣的日子,便去讓她過什麼樣的日子,不必遵循世人的眼光,你也知道,我也盡力為阿濛做了安排,可沒想到終究有人力所不及的時候。”許郄看李樾神情凝滯,又道:“不過,也不必傷感,阿濛這孩子,性子隨我,便是再無常的日子也能過出點滋味來,她入宮時我同她說,山高水長,我們終有相見之日,阿翁我現在就好好的活著,等著我的阿濛,出來見我。”
李樾神色黯然道:“真是慚愧,居然要老師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