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峙許久,廳中氣氛不好,陳旻道:“此來洛陽,的確有事。”
陳姝搖頭,“我不想聽了,來人,拿下。”
許郄有些著急站了起來,陳姝擺擺手道:“阿翁放心,不會對他如何。”
金吾衛進來圍住了陳旻,陳旻道:“若我料得不錯,陛下應當無事。”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眾人都愣住了,陳姝很鎮定,道:“哦,何以見得?”
陳旻叫金吾衛圍著,卻還是坐在那裡抿了一口茶,道:“示弱罷了,這樣的手段,陛下不是第一次用了。”
陳姝笑了,“你挺有意思的,若你猜不出,留著也沒什麼用。”陳姝揮手對金吾衛道:“你們下去吧。”
金吾衛離開,陳旻看著陳姝,道:“此行,不過想要同陛下做個交易。”
陳姝嗤笑,“交易?你的命還捏在我手裡呢,談交易未免太過狂妄。”
陳旻搖頭:“殿下回去同陛下說,他自然明白,再者,一個被關著的陳旻和一個能夠四下活動的陳旻,哪個更有用處,殿下心知肚明。”
陳姝支著下巴懶洋洋道:“這事要不要同阿父說還在其次,阿父日理萬機,不過眼下便有一個讓你證明自己的價值。”陳姝頓了頓,道:“沒有價值的人就該是個死人。”
陳旻道:“殿下請講。”
陳姝將手中茶盞輕輕搖晃,漫不經心道:“聽聞蜀王有一位李夫人,寵愛殊勝,李夫人同堂伯關系匪淺,堂伯自然對蜀地也是十分熟悉的,我想要見一見蜀王大公子陳旲,不知堂伯可否引薦。”
陳旻道:“此事,願效犬馬之勞。”
陳姝笑得燦爛,她明亮的眼睛看著陳旻,道:“那就麻煩堂伯了。”
幾人談了幾句閑話,天色不早了,陳姝要早點回宮,許郄將他們送出了門,許郄對著陳姝欲言又止,還是道:“阿姝,他是我的弟子……” 話沒說完,陳姝笑了,道:“無事,不用擔心,我不會難為他,可是阿父那裡我做不了主。”
這話說得誠懇,許郄沒了法子,看向陳旻,道:“阿樾,你……莫要忘了本心。”
陳旻一愣,笑得無奈,道:“老師,阿濛也是這樣同我說的。”陳旻輕輕嘆息,道:“多希望,我只是李樾,而非陳旻啊。”
許郄見陳旻面上帶著愁苦,終於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陳姝和陳旻一同出門,陳旻將要去馬車那邊,陳姝忽然道:“等一下。”
陳旻轉身,陳姝道:“你來洛陽,不許再打我母親的主意。”
陳旻未答,只是輕聲道:“你這樣多智近妖,你母親可知道?”
陳姝道:“與你何幹?”
陳旻笑道:“果然是陳昱不好,不是她不好。”
陳姝冷笑:“好與不好不幹你的事,你還是操心自己的項上人頭吧。”陳姝說完帶著滿娘走了。
陳旻看著自己手中的玉佩嘆了口氣,身旁的隨從見了,道:“大公子,這……”
陳旻道:“無妨,此來洛陽,的確要同他們合謀,這樣的亂局,也該結束了。”
一路上陳姝心情都不大好,滿娘也不敢說話,陳姝道:“此人甚是討厭。”
滿娘頭一次見陳姝心情不大好的模樣,這位女帝平日都是一副老謀深算成竹在胸的樣子,這樣氣鼓鼓的,倒是同真實年齡有些像了。“怎麼了?這麼不喜歡他。李樾其實是個很溫和的好人,可是誰能想到真正的身世是這樣呢?他對阿濛也有真心的。”說到這裡滿娘也有些氣憤,道:“起碼比陛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