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笑了,道:“我也不愛看這些東西,怪嚇人的,老師太多禮了。”說著陳姝也出了門。
楊清看著自己這幾個臉上已經紫紅的宮婢還有那個滿嘴是血的侍女,她咬牙道:“今日之事,必然要請皇後主持公道。”
陳姝走在回擷香殿的路上,滿娘嚥了口口水,道:“真是,我看著耳光都疼,阿姝,你能早點出來說,為什麼不說啊,我看你說的話她還是挺聽的,免得這些人捱打,多可怕。”
陳姝無奈地看了滿娘一眼,道:“若是阻著她不打,指不定之後要找楊清什麼麻煩,打了,反倒解氣。”接著陳姝狡黠一笑,又道:“打了,我再製止,做個順水人情嘛。”
滿娘無語,你需要講得這麼明白麼,我知道這麼多,不會被滅口吧。
一行人回了擷香殿,只見許濛在殿中問話,她揮手讓那宮人下去,滿娘走過去道:“阿濛,今天孟婕妤來找事兒了。”
許濛道:“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事情便傳遍了闔宮上下,倒是有趣了。”
滿娘失望,“啊,你知道了?”
“不僅僅我知道了,皇後也知道了,她給陳婥賞了四個老宮女過去,都是伺候過先帝的,說陳婥禮儀學得不好,要好好練練。”
這麼快就有反應了?
許濛又道:“不是我這麼快知道了,而是此事實在是一筆爛賬,皇後並未趁機害阿姝,可是孟婕妤卻深恨她,現在孟婕妤下了皇後面子,皇後自覺無錯,何須忍氣吞聲。二人現下這樣僵持著,誰也落不著好處,真是何必呢?”
滿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啊,都覺得自己沒問題,都不是認輸的人。”
“眼下我們擷香殿裡的人做事要打起精神,謹慎一些,怕是這把火還要燒到我們頭上來。”
“對了,阿滿,我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許濛道。
一旁陳姝也看了過來,滿娘道:“陛下都查不出什麼,我怎麼可能查的出來,高娙娥那邊也沒什麼動靜,像往日一樣,唸佛經,讀書寫字。”
許濛若有所思,道:“阿滿,你還是繼續盯著那邊,我總覺得,這件事同高娙娥有一些關聯。”
三人正說話,陳熠回來了,他放了手上的書,躬身下拜,道:“阿孃。”
許濛笑了,道:“今日如何?”
“還是老樣子,不過大哥倒是得了父皇不少賞賜,做得文章也拿到前殿去讀了。”
一旁陳姝若有所思,許濛道:“是麼,阿熠覺得做得如何?”
陳熠笑道:“孩兒尚未學習作文,文理不通,不過大哥文采斐然,聽來舒暢。”
高娙娥和大皇子一貫是隱形人做派,可是現在略微一顯露出來,便讓許多人意識到,高娙娥的祖父曾官至尚書僕射,求學於慶山書院,父親也是大儒,高氏雖然算不上多麼顯赫的世家,可是一貫清明,於士林中頗有名望。這位大皇子從小便是由熟讀詩書高娙娥教著,怎麼可能寫不好文章,從前怕是韜光養晦吧。
許濛思索片刻,皺眉道:“只怕這日子不大太平啊。”
見許濛憂慮的模樣,兩個孩子對視,滿娘道:“這下高娙娥倒是要顯出來了,阿濛,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勁呢?”
許濛搖搖頭,道:“若高娙娥真有這樣的謀略手段,一下牽制了我們三人,給了她自己上位的機會,那可就真的要亂了,不過,不知陛下是個什麼想法,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處置。”
眼下這樣一場混戰剛剛起了個頭,盧後和孟婕妤皆不是善罷甘休之人,現在不過是明面上相鬥,意氣之爭,可是將來就有可能演變成派系之爭,皇後是中宮,背靠後族,孟氏有子,二人一旦相爭,不會僅僅侷限於後宮,戰場會蔓延整個朝堂。許濛叫夾在夾縫裡,她位份不高,身份不顯,可是膝下一子一女,很是招眼,就怕在混戰中做了炮灰。
亂中取勝,她沒想過,許濛看向面前的兩個孩子,她不過是想要保住安穩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