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中人各懷鬼胎,場面有些僵,陳姝見了,握緊了小拳頭放聲哭泣。
太子妃忙道:“哎呀,阿姝該吃飯了,陛下,兒臣先帶著他們下去。”
魏帝點頭,道:“好,先下去吧,得空了多帶著孩子來看看,朕這裡還是寂寞的。”
太子妃笑著稱是,終於得償所願。
太子妃走走後,只見李婕妤呆呆地望著陳姝和陳熠離開的身影,魏帝見了道:“怎麼了阿蘊?”
李婕妤眼眶迅速紅了,她靠在魏帝身上,道:“只是想起了我們阿晏,陛下,阿晏的事,請陛下給他一個公道。”
魏帝嘆了口氣,將李婕妤攬在懷裡道:“阿蘊,阿晏的事情多有蹊蹺,朕已經著人去查了,只是眼下朕的身體這般,總是關著太子不好的。”魏帝目光中似有溫柔,但更多是在觀察李婕妤的反應。
李婕妤柔柔地說:“陛下的難處,妾都明白,只是妾,心裡太苦了。”
魏帝大嘆將李婕妤擁在懷中,道:“朕都明白,明白。”
二人相擁了片刻,李婕妤服侍魏帝喝了藥便要離開,她走後,魏帝對梁琥道:“盯緊了明光殿。”
梁琥聯想到李婕妤的長相,心中了悟,躬身道:“諾。”
李婕妤回到明光殿,阿岑上來服侍她卸了身上的穿戴躺在榻上,李婕妤臉上沒了妝,更見她的憔悴,她閉目養神,睡了片刻,阿岑替她打扇,從豹苑回來後,李婕妤日日也就只能睡這麼久了。
忽然李婕妤醒了,她低聲道:“阿岑,阿晏是不是該吃東西了,我怎麼聽到他哭了?”
阿岑差點憋不住自己的眼淚,哽咽道:“女郎,快醒醒吧。”
剛說完了話,李婕妤便醒了,她的眼淚淌了下來,道:“總覺得還在夢裡。”
“女郎,請您寬心吧,從我們入宮那日起,便知道生下的孩子是活不了的,您怎麼能用上真心呢?若是夫人知道,這可如何是好。”阿岑低聲道。
李婕妤恍然道:“是啊,不好的,阿岑,我們的命都捏在姑母手裡,不能這樣。”話這樣說,可是阿岑知道李婕妤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醒自己了,可是有什麼用呢,人的心如果這麼容易就被說服,那就不是人了。
“便是婕妤不為了自己也該為小公子著想,他可還在夫人手裡啊。”阿岑苦口婆心道。
李婕妤抓住阿岑,道:“阿岑,姑母會善待他,對麼?”
阿岑咬牙,道:“那是夫人的兒子,夫人自然善待,女郎,您要記得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公子,不是為了夫人,這樣才能熬下去。”
李婕妤用絹布吸了吸眼淚,道:“是的,我沒有姑母那麼狠心,我只能撐住,阿岑,我要撐住。”
見李婕妤眼中有了神采,阿岑道:“對,女郎,只要撐住了,也許真的能等到小公子叫您母親那一天,快了。”
聽阿岑這樣說,李婕妤喃喃道:“我會為了阿冕撐住的。“說著李婕妤握上了阿岑的手,逐漸冷靜了下來,她的神情冰冷,只聽她道:“秦昭儀那裡如何?”
阿岑低聲道:“都妥了,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李婕妤若有所思,“那就好,屆時記得讓五殿下去送上一程。”
李婕妤哀慼道:“我的阿晏死了,怎麼宮中還這麼平靜。”她低聲道:“亂吧,亂吧,父子相殘,兄弟鬩牆,亂吧。”
阿岑詭秘一笑,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