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震就是這樣站的,他面前五六十米的地方,就是那些G國的狙擊手,如果那些狙擊手發現他的話,肯定得死。
也許一時發現不了,可整個晚上呢?葛震就這麼囂張跋扈的站在大樹前,後背貼著樹幹,身體一動不動,眼睛完全閉上,呈現出石化狀態。
他需要在這裡一動不動的站整個晚上,眼睛也不能睜開,否則瞳反射的光芒會被第一時間捕捉。
這有多難?難到讓人無法想象,它需要所有的神經跟身上所有的肌肉,乃至所有的骨骼保持絕對靜態。
正常人根本保持不了,最專業的職業軍人也保持不了,甚至說能保持十分鐘身體的任何部位一動不動都難以做到。
葛震需要保持整整一個晚上,還得逼著雙眼,對於眼前可能出現的危險完全處於未知狀態。
人為什麼會恐懼?是未知。
如果走著走著突然被上方的重物砸死,那麼在臨死之前,絕對不會產生恐懼感。
相反,上了戰場會知道槍林彈雨,會知道炮火連天,對自己未來的生死完全未知,自然就產生恐懼。
如果說保持絕對的靜止是煎熬,那麼在未知的恐懼中保持絕對的靜止,它一定是思維跟靈魂絞在一塊兒的掙扎。
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葛震在做,因為他真的是亡命徒,敢把所有的一切賭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G國的狙擊手並沒有發現眼前葛震,在他們看來,那就是一棵大樹,跟別的樹木沒有任何區別。
靠樹站立的葛震則在極力忍耐,忍耐蟲蟻從褲腳鑽進去,把它當成一棵樹木去啃咬,去攀爬。
麻癢中帶著絲絲的叮疼,讓他有種恨不得放下一切去撓癢的衝動,可最終死死忍住。
“索索索索……”
一隻黑黝黝的蠍子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順著他的腿向上爬,爬到腰部,然後爬到胸口,最後爬到他的臉上。
葛震感覺到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卻又必須保持平穩的呼吸,保持心跳正常的節奏。
他不知道這隻蠍子的毒性有多大,只清楚必須得忍住。
還好,蠍子在他臉上打了個轉,順著頭爬到大樹上,讓人從心理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呢,葛震就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滑到他的小腿上,順著向上滑行。
蛇,毒蛇!
這種地方只要是蛇,一定是毒蛇。
“嘶嘶……嘶嘶……”
慢慢向上爬的毒蛇輕輕吐著蛇信,黑暗中幽幽的眼睛散發著光芒,它感受到葛震的存在。
這種生物依靠的是溫度來識別獵物,透過哺乳動物的心跳做出最終判定。
“嘶嘶……嘶嘶……”
葛震的冷汗流淌出來,他擔心的不是毒蛇咬它一口,而是那些狙擊手會從毒蛇的爬行發現端倪。
爬樹跟爬人,截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