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邊防線茫茫戈壁灘,銀澗飛天險,條條緊相連……抗風斗沙戰嚴寒,我們的崗位在戈壁,在戈壁……西出嘉峪關,北上登賀蘭,穿越騰格里,跨越黃河岸……”
這是葛震進入二中隊的第一感覺,雄渾有力的歌聲在二中隊的天空飄揚。
整個中隊滿編108人,每一名戰士都被高原的紫外線曬的黝黑黝黑,充滿鐵血的陽剛氣息。
歌聲嘹亮,佇列整齊,作風嚴謹,讓葛震瞬間升起熱血沸騰的感覺。
兵,這才是兵,這裡才是真正的雄性動物應該呆的地方。
“列兵葛震——”
“到!——”
葛震昂首挺胸站立,面對他的班長張曉哲。
“俯臥撐,一百個!”
什麼?俯臥撐一百個?什麼意思?!
“立刻執行!”
“為什麼?”葛震問道。
“沒有為什麼,要麼做,要麼現在提著包滾蛋!”張曉哲冷著一張臉大聲說道:“我這裡只要男人,不要站著都腿軟的慫蛋!”
聽到這話,葛震一下就怒了:老子是個腿軟的慫蛋?!你他孃的給我下馬威吧!
“吳昊!——”張曉哲高喊一名戰士的名字。
“到!——”
兩百米外,一個挑著豬食桶的戰士猛然把東西扔下,發出單音字的吼聲,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衝刺而來。
“啪!”
名叫吳昊的戰士一個標準的立正,雙手貼緊褲縫線,挺胸抬頭站的筆挺筆挺,如同青松一般,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殺氣。
“我不是給你下馬威,我也懶得給你下馬威。”張曉哲用那雙犀利的眼睛盯著葛震:“這是我們二中隊的養豬兵,找找差距。”
葛震眨眨眼,二話不說,趴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他服,沒話說,因為自己真的連站都不會站,一個養豬兵過來一站,都有一種如臨深淵的氣勢。
這才是真正的部隊!
“一、二、三、四、五、六……”
葛震開始做俯臥撐,採用最標準的姿勢,一口氣做了一百個,然後爬起來站在原地,等著黑臉的班長繼續下一個命令。
“調令來了,意味著你可以進入二中隊;站穩了,才意味著你可以融入二中隊。”張曉哲面無表情道:“做到我滿意了,你才算是我的兵。光膀子軍姿,六小時!”
“光膀子站六小時?”葛震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現在是八月份的三伏天,光著膀子站六個小時?
“是男人,就撐住;是娘炮,就走人。”張曉哲依舊冷著一張臉。
葛震懵了,他才剛到二中隊,行李還沒有放下呢就開始練了……問題是這個二中隊也太變態了吧?光著膀子站軍姿,三伏天裡站,脫皮呀?
不過他是個從來都不肯認輸的人,一點兒都不含糊,麻利的脫掉上衣,露出滿身的傷疤。
在南蘇丹的傷基本上痊癒,但因為時間段,每一個傷疤都呈現出皮肉剛長出來的淡紅色,大大小小,給人觸目驚心的視覺衝擊。
看到他滿身的傷,張曉哲的眼神微微變了一下,瞳孔略微收縮。
“刀傷?破片傷?槍傷?嗯,很好,你有基礎,應該能很快適應。”張曉哲點點頭說道:“但是你記住,傷疤不是榮耀,只是一個兵的曾經……稍息——立正!——”
一個口令下達,軍姿開始。
偌大的訓練場上,葛震佔據一角,頂著太陽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不一會就汗流滿身。
但最難捱的不是熱,而是疼。
這裡海拔三千多米,處於高原範圍,紫外線非常強烈,不到一個小時,他的上身就被曬的通紅通紅,傳來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