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承乾宮還是坤寧宮,奴才們各司其職,不替主子做決定給主意,向來是首條要則。
清桂公公一向知道輕重,除了遵照醫囑要求宋亦安的作息吃喝之外,在日常行事裡把這條要則做成了表率。
可他這驟然違背要則,就一把違了個大的——他要替皇后做決定,宰了她兒子,好讓她輕鬆自在。
看著滿臉鐫刻著瘋狂的清桂公公,宋亦安眼含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是不是想當我爹?”
清桂公公愣了愣,繼而大怒:“我算個什麼東西,怎配與娘娘相提並論?!你竟如此侮辱娘娘!”
宋亦安:“……”
她認真道:“你想多了,我不是在詢問你,而是在譏諷你,不好意思,如果你沒聽明白,那我再說一遍——我的意思是說,你在想屁吃?我娘辛苦生的崽兒,用得著你來替她做決定?”
清桂公公臉皮狠狠抽了抽,忽然暴起衝向了宋亦安。
宋亦安作為一隻弱雞,非常識趣地玩兒命逃跑。
但清桂公公畢竟有修為在身,他隨便邁兩步,就在門口輕鬆掐住了宋亦安的後脖頸。
宋亦安再次不進反退,撞向了清桂公公的胸口,口裡道:“小心掐出手印,不好毀屍滅跡!”
清桂公公下意識鬆了一些力道,冷笑道:“同樣的招數用兩次,王爺……”
他忽然一巴掌將宋亦安拍了出去,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一道貫穿傷正中他的丹田,血汙漸漸染紅了衣裳——宋亦安藉著撞他的那一下,將一支利箭射向了他的小腹。
最可怕的是,她傷的是他的丹田。
被拍在牆角的宋亦安咳咳了兩聲,笑嘻嘻看他:“你看,我就說了我是季青臨,不然我能射這麼準?”
清桂公公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底翻湧著殺機。但,他始終沒動。
宋亦安抹去嘴角的血跡,笑得越發燦爛:“你被我鎮住了啊,公公,我怎麼可能會是季青臨呢?人家可是高手。”
她虛弱地喘息兩聲,繼續撩撥:“你聽我這破鑼一樣的肺,呼吸聲是不是特別重特別磕磣?高手能有這種肺?”
清桂公公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看看小腹,又抬頭看了看宋亦安。
宋亦安往後挪了挪:“我就知道,人總歸還是得靠自己。”
她抽著涼氣:“每次守門都能守成我一個孤軍奮戰,他們也是不容易。我也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