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站在窗邊聽牆角的季青臨來說,卻頗有些刷三觀。
宸王,到底是怎麼如此真誠又如此陰險並存,卻毫無違和感的?
季青臨眉心處皺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清冷的茶色眼瞳裡溢滿了凝重和不解。
對方能夠輕易看透他心裡最險惡的地方,偏偏還肯配合他演下去。
明明面不改色地坑他拉他下水,卻又真心幫他,既願意跟他一起犯下欺君的罪名,又肯拿自己的命來當誘餌,冒他根本不需要冒的風險。
難道……這就是宸王閒聊時曾提到過的,心理變態?!
季青臨轉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的春茗。
春茗目光驚恐,渾身顫抖地垂下了頭。
雖然季青臨只對她用了不到半盞茶時間的刑,但,她卻只恨不得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這隻惡鬼。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春茗顫抖求饒。
季青臨淡淡瞥了她一眼,轉開了視線。
屋外,宋亦安正念叨清桃:“年輕人要有朝氣,才不會被歲月叼走了赤子之心,桃桃,你只管武力驚人隨心而走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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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桃忍不住溫柔了眉眼:“是。”
季青臨莫名有些想笑,又等了一會兒,才拿帕子擦了臉頰上沾染的血珠,走出去叫人:“王爺,春茗交代了。”
他神色凝重:“她很早就被迫成了趙德柱的對食,趙德柱曾讓她喝過墮胎藥。”
宋亦安瞳孔驟縮:“要命了。”
季青臨沉聲道:“這件事情不能瞞,如果春茗說的懷孕和墮胎藥都是真的,那麼,我會據實上報。”
他認真道:“卑職也不希望廠衛之爭在這時候爆發,但身為錦衣衛,卑職不能向聖上瞞報任何訊息。”
清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王爺到底看中了季大人什麼呢?是臉太好?還是不要臉?
季青臨回看了清桃一眼,領著宋亦安進了刑房。
屋子裡,春茗被綁在椅子上,身上並沒有多明顯的傷痕,但她的衣裳卻被冷汗浸透了。
見兩人進來,春茗害怕地抖了抖。
季青臨淡淡道:“說吧。”
春茗臉色刷白:“我沒有說謊,趙德柱給我的墮胎藥,我把藥汁倒了半碗在帕子上,就埋在我門前的樹底下。”
季青臨對宋亦安道:“卑職已經讓下屬去拿東西,請太醫驗看了。”
見宋亦安點頭,他再次看向春茗:“繼續說。”
春茗早被季青臨用刑嚇破了膽,抖著嗓子一一交代了起來。
“給承乾宮眾人下的能產生幻覺的藥,是將藥粉灑在大家穿的衣物裡,藥是趙公公給的。”
“我很早就被迫跟了趙公公,我不過就是他手裡的一個玩物罷了。”
“後來春筍因為犯錯,被貶到浣衣局來,趙公公就盯上了她,親自給她改了春筍這個名字,放在了我們屋兒。”
“趙公公做夢都想得到春筍,春筍長得太漂亮了,可她性子也強,有一次趙公公逼迫太狠,春筍險些撞牆死了。”
“那天趙公公發了好大的火兒,他捨不得再逼春筍,就在我身上發洩怒氣,險些將我玩兒死。”
“後來,趙嬤嬤就給趙公公出了個主意,只要她不斷欺負逼迫春筍,春筍肯定就會向趙公公祈求保護,到時候趙公公就能得到春筍的心了。趙嬤嬤就因此上了位,得了個小管事的職位。”
“趙嬤嬤不但自己上手欺負春筍,還讓我也一起來。趙公公甚至特意溫存了我好幾天,說只要他得到了春筍,就放了我。”
“我不能不聽那王八蛋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太監能讓宮女懷孕,他手裡拿著我流血不止染紅的床單,拿出來,我就會被判穢亂宮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