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草兒忍著羞恥扯開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滿背脊散發著藥味和腐臭味的毒瘡。
門外的百姓們驚呼起來,既不落忍,又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白皙的背脊上除了毒瘡,還有新舊不一的傷痕,大多都是鞭子抽的,鞭痕清晰可見。
這些可怕的痕跡,無聲地昭示著這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曾經遭遇過什麼。
劉栓老淚縱橫,幾次想要伸手替女兒抓了衣裳遮住傷口毒瘡,都咬牙忍住了。
眼見著女兒因為情緒激動半晌說不出話來,劉栓大聲道:“官老爺,青天大老爺,劉栓喜歡拿鞭子抽人,草兒背後的鞭子就是他抽出來的!
宸王殿下說過,只要對比了鞭痕,就能證明是這畜生欺辱了草兒,只要讓大夫給這畜生診斷,就能證明他跟草兒生的是一種病,是他把病灶傳給了草兒!”
鄭科咬緊牙關,冷著臉道:“沒有這回事。”
話音未落,就聽見門口傳來騷動,轉頭一看,就見自己的小妾竟然捧著一個盒子過來。
鄭科臉皮一抽,隱隱有中不好的預感。
小妾已經到了跟前:“大人!大人民婦要狀告鄭科,他強搶民女,還殺害了民女的未婚夫。
這就是他的鞭子,他在床第間有毆打人的癖好,這鞭子是特製的,民婦也願意讓人看身上的鞭痕,跟這草兒姑娘身上的是一樣的!”
她的情緒顯得很不正常,顯然是鼓起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來的,進來的時候,甚至踉蹌著摔撲了進來。
可她並不在乎,很快就爬起來,直接拽開了自己的衣裳,在鄭科的怒吼聲中拽開衣裳,袒露後背。
鄭科腦中轟的一聲。
他知道。
他,完了。
……
不知不覺,天都已經黑了,可在場的除了極少數人離開,全都死守在衙門口,不願錯過這一場罕見的守護公道的盛事。
所有人都在熬著,所有人都神采奕奕,目光灼灼,硬生生一起熬到了第二天正午。
百姓們平日裡見了都得跪下行禮的大人們來了又去,十個裡面有七個都官司纏身走不了,不得不認罪畫押等待上報。
剩下的三個,兩個管教不嚴完全不知情,氣得臉色青黑紫漲,如同被人抽了十幾個耳光一樣羞恥難堪,剩下的那個也沒敢走,旁聽得渾身發涼。
等到第二日下午,才終於把所有涉案人員都審問了一遍,但凡有人證物證的,全部都當堂定了罪,只有極少數人因為缺少人證物證,又或者確實不知情,疑罪從無了。
宋閔就是這疑罪從無中的一個。
宋井從始至終都沒有狀告過宋閔,他乾的那些事,牽扯到了不少人,卻還真的就沒有牽扯到宋閔身上。
隨著一聲驚堂木拍下,持續了兩天的公審終於結束,所有涉案官員直接被早就等候在外的禁衛押送入長安,等候明天早朝的時候聖上下旨定罪量刑。
而其他的犯人,把茲縣大牢都塞滿了。
請求上頭審批判決結果的公文,已經隨著那些權貴犯人一起交給了禁衛,入了長安,很快就會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