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衣給出的線索很有用,讓宋亦安本來不怎麼關聯的腦洞,一下子串聯了起來。
男人所追求的東西,說白了就是那麼四樣——錢,權,色,名。
趙傑因為母親的病急需用錢,甚至不得不放棄大好前程,不做讀書人而當了個養馬的。
這樣的一個人,他需要一份工作養家餬口,這個工作包括明面上的馬伕,以及暗地裡的、身處沈園的下人聯盟的一員。
這個雙重身份,對趙傑這樣的人來說,就如同雪中送炭——既能夠為他提供大量錢財,又能夠為他日後重新讀書,走上仕途積累人脈。
沈園牽馬趕車的小廝,這實在是一個接觸所有貴人圈子,掌控他們行蹤的好身份。
張梓還不知道宋亦安和季青臨有關下人聯盟的猜測,他來,一是因為聽說宋亦安遇刺,二是因為他查到了點兒東西:
“下官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徹查了那花店暗娼館的客人名單。
那老鴇一開始還不肯說,重刑之下才透露出來。之前‘意外’死掉的那幾個下人,全都去過那家暗娼館!”
宋亦安精神一震:“那秋雨和夏雪呢?”
張梓擰眉:“這……”
宋亦安提醒道:“她們是女子,自然不可能去逛暗娼館,那有沒有可能,她們會為暗娼館提供女子?”
張梓一震:“老鴇並未提及那兩個大丫鬟,但卻說,郡主府死的那個黃濤,曾經送來過幾個女子。
那黃濤性子暴虐,很喜歡虐待女子,他帶來的三個女子,兩個被他虐待之後重病不治死了,另外一個被他帶走,再沒有見過。”
宋亦安心中閃過一道靈光,猛地站了起來。
季青臨皺眉扶住宋亦安的胳膊:“殿下起來得太急了。”
宋亦安轉頭看他,眼神明亮:“之前你跟我一起去過姑姑的溫泉莊子,還記得那個因為爬床被發現,太害怕所以害死了秋雨的侍女嗎?”
季青臨點頭:“記得。”
宋亦安目光灼灼:“當時咱們查到的,是秋雨和夏雪看在多年情分上,暫時沒有告發那侍女,結果反被那侍女所害。”
季青臨若有所思:“卑職剛剛又去訊問了沈園跟趙傑相熟的小廝,他們說趙傑最近這一個月活動都很正常。
卑職便讓他們再往前想,無論多久都行,便有人說,要說趙傑有不正常,便是在一年之前。
一年前,趙傑曾經看上了沈家班的一個花旦,只是因為家裡窮被拒絕了,那之後沒多久,那花旦就離開了戲班子。
自那之後,趙傑便跟以往有些不同,每個月便會請假兩三天不見蹤影。
因為事情發生在一年前,他又月月請假,反倒是沒人注意這事兒,因而才剛有人想起來。”
說到這裡,他沉聲道:“卑職想查一下那個花旦的蹤跡,如果她失蹤了,那卑職可能跟殿下想到了一起。
郡主府的秋雨和夏雪,或許並不是因為跟那侍女有舊才留下她,而是跟黃草有所勾結,能把那侍女光明正大地處理掉,並且持續獲得收入。”
他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清暉郡主:“若我們的猜測成真,不知郡主和侯爺該做何想。”
宋亦安微微皺眉,眼底浮出冷意。
倘若當真是黃草藉著處理爬床侍女的名頭,把那些女孩子賣進了暗娼館來牟利,那麼,這其中被誣陷的女孩子,會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