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跟宋亦安科普的時候,聲音並不大,但宋亦安這一句“難道是忌憚我父皇送的那塊兒牌匾”,就滿院子都聽見了。
張梓黑著臉看過來。
王奎臉皮一抽,苦笑著衝張梓連連搖頭告饒:“下官沒有說大人的壞話啊!”
張梓險些給他翻個白眼,瞪了他一眼之後,對宋亦安,也是對在場的眾人道:
“宋閔只是要跟青衣姑娘說話,剛剛我也問其他被趕出來的人,的確只是為了說話而已,真動手打的也就只有剛剛報信的那個小丫頭。
且,這動手打人的也不是宋閔本人,而是剛剛扔茶壺的那個打手,因而,本官最多治他一個強闖民宅的罪。
可是倘若本官當真這樣做了,硬要死咬著這個罪名羈押,也不過把宋閔在府衙裡關上兩天也就得放了,但這後果,卻是沈家班當不起的。”
他沉聲道:“宋閔他不止是新晉皇商和茲縣大布商,還是整個茲縣的經濟龍頭,他要是真被逼急了,發話為難沈家班,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再在茲縣待不下去。”
所以,不值當。
沈青雲苦笑著點頭道:“正如大人所說,大人今日……是替沈家班著想,受了委屈了。”
沈家班眾人聽見沈青雲這麼說,都面露感激之色,口呼感激之詞。
張梓挺不好意思:“行了,沒出事就好。”
他嘆氣看了一眼微微晃動的門簾:“戲出彩了,卻也是非多了。沈班主身為男子,都不得不耐著性子忍著委屈應付人,更何況是青衣姑娘一個女子呢?”
他拍拍沈青雲的肩膀:“罷了,你先收拾這裡的殘局吧,少卿住在這兒也不安全,我還是先帶著他回府衙去住,明兒一早再來。”
說罷,詢問宋亦安:“不知少卿可否介意?”
宋亦安笑道:“張大人的話,正是我的想法,本來也不是很遠。”
張梓越發覺得這位王爺是個通透好心,又有赤子之心的,高興道:“那咱們這就走吧,今日少卿從那些口供……本子裡看出來了許多東西,說的下官有些想法和疑問,正好回去再能討論討論。”
宋亦安看季青臨:“季大人?”
季青臨道:“還請殿下在門口稍等。”
頓了頓,交代道:“只在院子內,莫要出院外,卑職與青雲兄說幾句話便來。”
宋亦安乖乖點頭:“嗯嗯。”
果然乖乖走到了院門口,就在季青臨目之所及的地方站好了,等他。
張梓忍不住對王奎道:“這位王爺可也太聽話了吧?”簡直像個乖巧懂事的鄰家小孩兒。
他喟嘆:“聽聞宸王殿下久居深宮,十六歲前從未出過宮門,聖上和皇后娘娘對他嬌寵得很,要一不給二的……聖上和娘娘可實在是會養孩子啊。”這樣都沒把人給寵壞了!
王奎擠出一個笑來:“大人說得對!”
張梓瞪他:“一整天都怪模怪樣的,好似你來這兒是殿下害的一般,王奎,你可千萬莫要鑽了牛角尖!”
王奎知道他是好心,卻也怕了他這張嘴:“大人可萬萬不要誤會,我絕對對王爺只有感激沒有懷疑也沒有任何怨懟!”
張梓點點頭:“沒有最好,你雖然一時失意,可未來照舊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