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把山楂花茶推給了宋亦安:“再多,明日該躺下起不來了。”
宋亦安簡直想要捂臉:“今天活動量大!”所以多吃點沒問題!
季青臨恭敬卻堅決:“正是因為今日活動量大,平日殿下吃七八成飽,今日吃了十一成。”
宋亦安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季大人,你吃得那麼認真,還有空盯著我呢?”
季青臨垂眼:“吃飯跟用眼是兩回事。”
頓了頓:“卑職不能辜負聖上和娘娘的囑託。”
那兩位為了殿下,甚至不是以天下至尊的身份來命令他,而是以好友父母的身份來殷殷囑託,他定然不能辜負。
他抬眼看宋亦安,見少年當真是生無可戀,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心酸:“殿下來這裡會待好幾天,卑職可以帶殿下來這裡辦公。”
言外之意,可以少食多餐,總能把喜歡吃的都吃到夠。
宋亦安眼睛亮了亮:“季大人高亮!”
她捧著山楂花茶,喝得歡實極了。
季青臨眼中滑過一絲笑意,殿下總是這般好說話,太過懂事和藹了。
張梓和王奎默默在一旁當背景布,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以及重視。
聖上對這位殿下,果然是如同傳聞中一樣的愛護珍重啊——
只為了能管住護住兒子,就把季青臨這樣的兇獸利器,從重案要案中提出來放在兒子身邊當姆娘,甚至兩位天下至尊齊上陣,就是為了消除這兇獸的戾氣,別讓這兇獸以為,保護宸王會耽誤了他升職加薪。
尤其是張梓,看看王奎身上的官服,更加心有慼慼。
無論如何,他得謹記——破案的確至關重要,但,千萬不能讓兇手把火燒到宸王身上,否則,眼前這下屬就是他的來日啊!
兩人各有心思,面上去額不露分毫。
眾人略做消食,張梓旁敲側擊地詢問宋亦安是否需要休息的時候,宋亦安道:“不急,咱們先分析案情。”
她指了指那一摞厚厚的資料:“從清暉郡主那兒問來了這麼許多的口供,怎麼也不能耽擱了。”
張梓張大嘴:“在這兒?”
就這一會兒,他就聽見門口人來人往過去了好幾個了。
這地方說案情,確定不會弄得天下皆知,最後打草驚蛇?
他猶豫了一下:“如今這案子也還只是我和王縣丞兩人知曉,甚至沒敢告訴衙役們,在這兒說,是不是太……隔牆有耳了?”
正說著話,就聽見門被敲響。
王奎去開啟了門,就見外面站著兩個中年人,笑道:“之前就瞧見張大人和王大人在,只是戲快開始了就沒過來拜見……”
他說著寒暄的話,王奎看了看張梓,張梓猶豫了一下,見宋亦安和季青臨都沒意見,就把人叫了進來。
左右不過就是些攀關係套友情的話,那兩人客套了一番,見張梓和王奎沒有介紹宋亦安和季青臨的意思,也沒有留他們長談的想法,便識趣地告辭了。
等人走了,張梓解釋道:“那兩個人雖然只是富商,但家中也是有人在朝野裡做官的,且跟高門貴族的都有些遠遠近近的親戚。
茲縣就是這樣,雖說比不上長安城裡扔個石頭就能砸到好幾個皇親國戚,卻也是人際關係複雜至極。
下官一向是講究和氣生平安的,所以跟這些上門來的人,總會好聲好氣,只要他們不惹事,下官也不找他們麻煩,算是彼此的一個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