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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阿某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阿青。因為那樣,有些賬就根本不必清算。
一筆怎麼都算不清楚的糊塗賬。
原本以為自己是個局外人,冷眼旁觀就罷了,插一手也只是出於正義感作祟。誰知道這筆賬算來算去,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身在局中,而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中未必沒有她無心的推波助瀾。阿某懶得去去仔細盤算其中的彎彎繞繞,又或者說純粹只是想逃避。
那麼阿青呢,他可有後悔的意思麼?
“魏大哥不會怪你。”
阿某冷靜了一些,對那阿青道。
阿青沉吟片刻,道:“我知道。”
不然,他心裡的愧疚興許會變得少一點。
這事還該是要從段煥放他離開七裡鎮之後說起。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七美山太遠,在認識魏輕塵之前,甚至沒有下過山。他少說也修煉了有百年了,可是骨子裡卻與凡間那些懵懂的少年並沒有多少區別,只是自以為已經足夠通透。
魏輕塵大概是他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可是他卻親手撕碎了魏大哥的神魂。這也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心病在先,挑唆在後,而回首再看,那場災禍的起點,正是魏輕塵,可魏大哥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麼。阿青是抱著同歸於盡的目的毀滅魏大哥的,因為他想著,魏輕塵一死,段煥一定會殺了他。可他沒有料到,段煥最後怪罪的人會是他自己。
阿青離開了七美山,如飄蕩在世間的一縷孤魂,直到在一棵大槐樹下撿到一個穿白衣裳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正倚在大樹底下打盹,槐花輕輕地落下來,沾在她的發髻上和衣擺上。春日的午陽很是溫和,四下很靜,除卻穿梭遊走的清風和樹葉摩擦時那一絲沙沙的輕響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安寧祥和,青草味的風拂滅了他心底因仇恨和茫然而産生的焦躁,那顆疲憊卻煩亂的心在那一瞬間莫名地靜了下來。鬼使神差地,阿青伸出手,想拂去落在她頭發上的細碎的槐花,他的動作很輕,卻驚醒了那個女孩子,一張精緻細膩的臉就這樣撞進他的視線裡——
朱唇貝齒,眉目如畫。眼中除卻些許驚詫,餘下的隱隱是春波流轉,勾人心魄。
那女孩子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小小的驚呼一聲,轉身卻是化作一隻手掌大的白狐迅速地逃開,鑽進雜草堆裡,一轉眼就沒了蹤影。方才那寧靜平和的畫面就好似夢一場,可從女孩子鬢發上取下來的槐花卻還拈在阿青的指尖。
“……”
這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狐貍,遇見生人,竟就這樣當著人家的面變回原形。
阿青搖了搖頭,心頭散去的情緒重新湧來,卻不再似先前那樣濃重到化不開。
第二次再察覺到那小狐貍的氣息,是在一座府邸。府中妖氣濃烈,阿青經過那宅子的大門,正見富麗堂皇的院子中央擺著一座寒光凜冽的鐵牢籠,籠中小狐貍蜷縮著,只露出一雙烏溜溜濕漉漉的眼烏子,渾身瑟瑟發抖。
阿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這麼大的執念,趁著夜深,溜進府裡,卻被一道定身符控制住,不得動彈。白堯和一個須發飄逸的道袍男人從陰影裡走出來,卻對著他施了一禮。原來那小狐貍是越谷來的,越谷妖族修習的法術與外界不同,那穿道袍的長鬍子男人認出那小狐貍的來歷,便想著以它為誘餌與要挾,引來越谷的大妖,好為他們做事。這想法其實天真得可笑,若去的真是像魏輕塵那樣的大妖,就憑這種程度的定身符,怕是還不如砸他一顆小石子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