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並不寬敞的機房內，一時間熱流湧動，令人煩躁。
雲團敲了敲桌面，“至於許可權的問題，新上任的領導會有相應的解決方法。”
巖在眼眸微眯，“所以，你是代表新的領導來拉攏我們的？”
“確實有這個意向，不過也不勉強，如果大家不願意繼續在樂園工作，我們也會給大家離開的自由。只不過，離開樂園的話，時間流速會有很大的變化，醫療服務也幾乎等於零，大家不用立刻回覆，可以再好好想想。”
雲團嘰裡呱啦說了一通，隨後轉身，“訊息帶到了，我就先走了。”
“小兮，跟上。”
【哎，來了！】
許是來得奇怪，去得乾脆，樂園安全部的程式設計師們呆愣了許久。
半晌，才有人輕聲問：“真的嗎？夏星倒了？我們自由了？”
“自由個屁啊，你沒聽那個雲團說？新的領導已經出現，我們哪裡有那麼多選擇權？”
“巖哥，你怎麼看？”
巖在喝了口水，愣了兩秒，又吐掉——這水放了很多天，已經變質，杯壁上都有些滑溜。
“我能怎麼看？看似有退休的自由，可是她還說，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還沒有醫療保障，那能怎麼辦？說不準，我們一出去就會變成老頭，然後感染某種疾病，死掉。”
巖在扶額，有些煩躁。
離開，確實是這裡大部分人的訴求，但他們真的能接受生老病死嗎？
現在的樂園，為他們提供了一個相對優渥的生活條件，即便工作時間不固定，有一些壓力，卻也比到別的企業討生活要好些。
他都快想不起來當年做社畜的日子了。
只依稀記得，那時候，要時時刻刻看人臉色，程式沒寫幾個，盡給人端水倒茶了。
“哎，說不定死了，就能在陰曹地府跟他們團聚了呢？”有人輕聲說道。
眾人沉默。
在座的，曾經基本都有個完滿的家庭，但後來無意中接觸到樂園，才能被發現，於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我倒是希望他們已經投胎轉世，別再遇到我這種黴星高照的傢伙了。聽說，只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留在地府的。”
“去去去，封建迷信不提倡。”
“所以大家要不要退休啊？我是無所謂啦，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了。”
巖在扶了扶眼鏡，“先留下吧，看看新的領導是什麼風格。”
這裡的人掌握的秘密太多，新領導說不定是表面上放人，實則派人悄悄地給他們注射什麼毒素，讓人早日死亡的那種。
畢竟，夏星就一定會這樣做。
能當上大領導的，大概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總是差不多的。
……
醫療中心。
方士們在椅子上坐著發呆，大家兩兩相望，唯餘沉默。
“你們誰還能疊紙鶴？”沉默半晌，年邁的老人開口問道。
大家都搖頭，完全不見當時怒懟雲團的勇氣。
“大長老，我們沒有材料，剛才也沒找到什麼可以利用的物件。”
“確實，只有一些垃圾，剛拿起來，就被奇怪的機器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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