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女孩微張著嘴，唇色發烏，濃重的口紅色號已經完全遮不住異樣。
女孩每一次呼吸都帶出一陣冰涼的白氣，但從神情上看，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
雲團儘可能做著表情管理，不用手碰被氣體噴灑到的地方。
工位的抽屜裡有濃度75的醫用酒精和消毒棉片，一會兒得全面消毒。
又過了一小時三十分鐘，總結會結束了，大家都神情萎靡，恨不得就地躺下的樣子。
拿起筆的幾位同事，有的面色如常，有的膚色已經和a4紙一樣慘白。
雲團多看了幾眼，總疑心這幾位下一秒就活不起了。
她小心地避開監控，拿了別人的一支圓珠筆放在工服的隔層裡。
走出會議室的那一瞬間，猛獸齜著獠牙向她撲來！
雲團後退一點，一腳就踢在對方的襠部！
“嘶……”
猛獸蔫了，他一向從容完美的表情寸寸裂開，裂痕凝在臉上，僵硬萬分。
“你瘋了嗎？”雲團低聲斥責。
呆滯了兩秒，鶴羽重新揚起一抹笑，“一個無聊的副本而已，你未免太緊張了。”
雲團往後退著，不斷回憶剛剛記下的逃生路線。
“你為什麼要拿起那支筆？”她隨意地找著話題，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只要爭取到一兩秒，她甩掉這個瘋子的機率就會大一成。
“這局不是傳染病，死不了——就算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在那之前，把所有原住民和玩家都清理乾淨就行，樂園不會有死局，別那麼死腦筋。”
少年獰笑著，撥出一口冰寒的氣息。
他吹在玻璃上，形成一個覆蓋冰霜的圓環，呼吸中的水汽都凝成了固體。
雲團聽出鶴羽的話外之音：樂園有一種隱藏過關方式，無人生還時，會優先讓人氣最高的主播復生。
是不是“最高”、一位還是幾位，有待考證。
“怎麼？你難道也會被可憐兮兮的道德感束縛，對這些資料下不了手？”
鶴羽臉上再無笑意，一雙陰鷙的眼緊緊盯住眼前的少女，似乎在評估將其獵殺的可能性和趣味性。
雲團一身冷汗，她微微一笑，“倒也不至於，但玩遊戲更有挑戰性而已，你拿起獵刀，那些資料恐懼、求饒，表情大同小異，時間長了，你和菜市場的屠夫沒什麼區別。”
“面對的突然降臨的死亡，人類的表現總是差不多的，無外乎那麼幾種，偶爾遇見一兩個視死如歸的，到最後，其實都逃不脫那幾種。”
鶴羽聽著，一挑眉，用冰涼的手指抬起少女的下顎，“不錯的理論，你自己有試驗過嗎？”
這個生命，比他以往遇見的鮮活，明明很怕，卻能裝出這麼從容的樣子。
或許他可以稍微變更一下玩法。
“當然沒有，只是覺得你挺無聊的。”雲團拿開鶴羽的手，只覺得被捏的那塊地方，好像貼了一塊冰，肌肉都僵住了。
這藥是什麼東西？見效也太快了！
她佯裝淡定，拿出手機，現在半格訊號都沒有。
樓裡肯定放了什麼遮蔽訊號的裝置，目的就是讓參加會議的人求助無門。
指環上的倒計時越來越接近零。
糟糕，再沒法脫身的話，就要在這貨面前答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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