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來的不僅僅是剛剛吃進去的,還有夾雜著腥鹹的血絲。
“你說什麼?”那女子睜著眼睛將碗勺摔在地上。
瓷碗瓷勺瞬間四分五裂,變成片片碎渣。
那女子踩在她的手上惡狠狠地說道:“這就是你孩子給你的最後一頓晚餐。”
女子顫抖的雙手,拼命的扣著那雙鞋錦鞋可怎麼也掰不動,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因為她沒得吃沒得喝,身體早已承受不住了。
可剛剛進到嘴裡的油水卻又能讓她清醒的痛苦。
“你把我孩子怎麼樣了?你把我孩子怎麼樣了?”女子跪在地上雙手猛錘地面。
女子高傲睥睨的模樣讓腳邊的這個女子永生難忘。
她銳利的眼神盯著高高在上的她,她的心中皆是苦悶,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所以,只有在這裡與她同歸於盡。
她站了起來,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推在地上,她尖銳的哀嚎聲在落寞的院子顯得格外突兀,她胡亂揮拳了幾下,均為打到。
就被人無情的拉開了。
“快把她拉開。”女子華貴的著裝沾染了塵土,她託了託頭上繁雜的髮飾,有些許狼狽。
但她卻沒有可憐這個瘋癲的女子。
“把她給我好好的養著,不許讓她死。”女子淬了一口口水在她的頭上。
身旁的婢女扶起了她,她還是那樣高貴的站了起來。
“不求生活,但求一死。”女子看著那位娘娘步步生蓮的步伐說出心中最後的願望。
可是終究沒有實現,她不僅失去了孩子,還被永遠的拘禁於此。
只要她一口不吃,那些人就會將漏斗插入她的咽喉,平時吃飯就是那樣像畜生一樣進食。
不對,畜生都能自主吃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便不再來了。
因為她變得麻木了,她願意吃飯了,她願意帶著她死去的孩子繼續生活。
此時的陳嵐兒比當事人還要難以接受,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飯菜裡。
“這是我孩子留給我的長命鎖,可他沒能長命。”女子從懷裡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長命鎖,似乎是因為眼淚長時間的清洗。
它變的不那麼好看了。
“娘娘,說不定孩子沒有死呢?”陳嵐兒的手搭在女子的手上。
那女子嚇得縮了回去,似乎不敢觸碰人的肌膚。
“我在這裡待了二十年了,我的孩子還能活著嗎?”女子的長命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陳嵐兒忽然發怔,她還沒來得及拉住她,她就倒了下去。
剛剛還和她講故事的人就這樣一瞬間就枯萎了。
陳嵐兒用沙啞的聲音痛苦的喊道:“救命。”
她第一次覺得救命是這麼的無助,她喊過無數次,可是卻總沒有好的結果。
“娘娘。”一道黑影落下,陳嵐兒無助的撲過來。
“娘娘別哭。”白鴿的手指節分明,纖細好看,她輕輕拍了拍陳嵐兒的後背安撫的說道。
陳嵐兒聽著這份安慰立刻停止了哭泣,她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說道:“快救她,快救她。”
“站在旁邊去。”白鴿扶起陳嵐兒神志清晰的說道。
陳嵐兒抱著手臂一直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