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樂康在這裡的資訊通報出去。”郡丞府中,郡丞陳洪對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只在書房陰影中的一人道:“郡守已經喊來了宋閥的人,又想東溟派要了兵器,若是讓他出兵鄱陽,對我會壞了我聖門大計。”
義安郡郡丞竟然是魔門中人!
不過想想的話,事實上這並不奇怪,魔門既然想要爭奪天下,讓魔門的學說不再被人斥之為魔,那麼必然會做各種準備。起義軍自是不必說了,朝廷中也在十幾幾十年前就開始佈局了。
廟堂草莽皆有人,魔門才有一爭天下天下的資格,不然就算佈局再多,那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有心天下的勢力,那個不是黑白兩道都交友甚廣的?
“是!”陰影中的人應了一聲後,如墨化水,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待那人消失之後,陳洪又在書房裡面躊躇思考片刻,隨後拿出小紙條草草寫下幾個字,找出一隻藏起來的鴿子,將字條綁在腿上送上天空。
看著已經陰暗下來的天空,陳洪嘆了口氣:“郡守啊郡守,你雖然待我不薄,不過這大爭之世,人情可算不了什麼。尤其是你和劉尚德走得太近了,而劉尚德的叔父又是楊廣的死忠之臣劉子翊,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想及郡守對自己的恩情,雖然很多都是自己掙來的,但是陳洪也感覺不是很好受。
不過那又如何?忠義難兩全,郡守的心還是向著楊廣的,而他的目的是為了顛覆隋庭,自然不可能站到一塊去。
戌時末,太陽已落山,天『色』全黑,半個時辰前天地昏黃,萬物朦朧的黃昏景『色』已經散去,處理了一些事情的郡守叫下人喊樂康吃東西,但是下人到了院子之後,突然感覺一股異樣的陰寒止不住的往衣服裡面鑽,讓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真是見鬼了,這大熱天的哪來這股邪門歪風……”嘀咕著,下人到了香案的位置,見樂康正盤膝坐在蒲團上,於是上前喊道:“樂公子……”
才喊出聲,下人的身體就哆嗦了一下,莫名的恐慌不住從心底湧出,叫他喉嚨裡面似乎塞了塊布團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香案上,四個角各點著一根蠟燭,燭火明滅,帶來的光明也淺淺淡淡,甚至還不如天上洩下的月光。但是那紅『色』的燭光似有魔力,能夠講人心最深處的恐懼拉出來一樣,照『射』出的影子長長短短,明明滅滅,好像是來襲的妖怪一般。
而那最大的妖怪,似乎就是樂康。
樂康的位置正好在香案前,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跳動一下後,又將他的影子拉短。
而且那長長短短的影子蔓延到下人身上後,下人就感覺一種長夏的夜晚絕對不會有的陰冷籠罩在他身上,叫他感覺身體越來越無力,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那影子抽了去!
在桌上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下人和樂康過來的郡守皺起了眉頭:“小孫這是在搞些什麼?請個人也請不來嗎?”
在之前處理事情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但是有無法確定,心裡正憋悶著,現在見下人沒有把樂康請來,頓時有股火氣冒上來了。
但是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火,只好轉頭對坐在一邊的郡守夫人道:“夫人,我們先吃吧……夫人?!”
本來想要叫郡守夫人先開始吃的郡守突然發現郡守夫人的臉『色』非常難看,身體不住抖動,不由一臉急切道:“夫人,你可別嚇我!要我叫大夫過來嗎?不對,是樂康……還不快去叫樂公子過來!”
侍立在一邊的婢女點頭應是後,馬上小跑著出門打算去叫樂康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個下人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赫然就是之前去請樂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