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容易相信別人,而從明天開始,我和樸南智就是某種程度上的敵人了。”
“啊?!可是你已經成為她弟弟了不是嗎?!”陸良人吃驚轉頭,不明白為什麼兩人的身份越近,關系反倒越差。
樸燦列低頭看著她,女孩的眼神澄澈透亮,與身周無所遁形的謀算不同,只有她是絕對幹淨的,哪怕是需要他做什麼事,也是為了完成別人交代的“任務”,與她自己毫無關系。
抿了抿嘴,火山用一種說不出來的語氣道:“妮兒,你要明白,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真的是很脆弱、也很善變的。我跟你說說我以前的故事吧,剛出實驗室那會兒,我是忙內,同批次的哥哥姐姐都比我年級大,所以大家都讓著我,對我很好。可是沒多久我就被善英姐收養,直接從地下室升到了八層,等我再回去的時候那些還在住地下室的人要麼巴結我,要麼不理我,曾經的疼愛再也沒有了。”
“在我學習製造武器的時候,也有過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同吃同住,關繫好的不得了。但是因為善英姐每次出任務回來都會單獨租憑一個冶煉室給我開小灶,那個人也就慢慢疏遠了我。小時候的我太天真,還想過要把善英姐教給我的東西也交給他以挽救這段友情。可是沒有用,哪怕我半點不留的都告訴了他,他也還是懷疑我有所保留。後面我累了,放棄了,總算明白友情是乞討不來的,一個層次的人就應該有一個層次的朋友,不然阻擋在兩人之間的將會是無情的現實。”
樸燦列一直說,陸良人也就默默地一直聽,抿著嘴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只知道在他的一生中出現過很多人,可是這些人慢慢都走了,有主動的,有被迫的,漸漸地,漸漸地,他的人生只剩下刀光劍影、血色長歌,所有的感情都隔閡在堅硬的心扉之外,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陸良人把目光漸漸下移,最後停留在樸燦列的胸口,這麼堅硬的地方,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進去的呢等等,她為什麼會認為自己走進去了?!
就在陸良人為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困惑不已時,卻看見視線所盯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隻大手掌。
“阿古!妮兒你的眼睛在看哪裡?!”樸燦列驚呼。
陸良人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視線停留的不是地方,而此刻樸燦列正雙手抱胸,一副被小流氓調戲的良家婦男模樣。
“不是,燦列你誤會了,我剛才只是在想事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雖然時間很好,雖然氣氛也很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等你身體好了在做吧。”
“”智力為四的陸仙女已經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了,可到底還是腦袋少根筋,硬是沒察覺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最後只能擺擺手,故作大方道:“那就下次再說吧。”
聽到這話,樸燦列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古怪,很想笑卻又硬憋著,眼睛裡放著光,在黑黑的夜空下真跟個狼崽子一樣。
還處於懵逼狀態的陸良人心髒陡然一跳,莫名驚惶道:“我、我想回去了。”
“好。”
樸燦列把她打橫一抱,飛快地躍下大樹,然後踏在牆壁上幾個縱躍又沖上了陸良人所暫住的病房窗戶,大大咧咧地把她往床上一放,卻又小心翼翼地拉扯好薄毯,讓人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粗魯還是細心。
臨走之前,他低下頭來,滿是期翼地問:“下一次嗎?妮兒你準備好了嗎?”
陸良人其實聽不懂他說的到底是個什麼鬼,但很神奇的就是開始害怕,怕到臉都麻了,眼神中更是帶出些驚懼的情緒。
像是一盆涼水潑下,樸燦列臉上的燦爛笑容緩緩退去,最後他眨眨眼,語調幹澀的勉強笑道:“我知道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燦列,我”陸良人心慌地想要解釋。
“噓,不要說話,睡吧。”寬大而粗糙的手掌蓋住了陸良人的眼睛,輕輕地往下撫了兩次之後,看見她真的聽話開始休息,樸燦列又笑了起來。
只要努力把自己變好,想要的就會手到擒來。
如果下次不行,那就下下次,下下下次,下下下下次對於你,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