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紀堯的手機響了起來。
韓惜走到床頭櫃邊,看了一眼他的手機螢幕,鐘書蕾來電。
紀堯看了韓惜一眼,接通電話。
韓惜沒有要回避的意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紀堯。
“我沒事,就頭傷了點,檢查過了,沒傻。”
“六院住院部506室。”
紀堯掛了電話,韓惜問道:“鐘書蕾要來看你?”
紀堯把手機扔到床邊:“也不光她一個人,東子他們一塊。”
韓惜哦了聲:“那我先回市局上班了,小涵那邊忙不過來。”
紀堯點頭。
韓惜走到門邊,又轉身折回來,跑到紀堯床邊,看著他說道:“你要敢生出什麼別的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紀堯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多看她一眼,還是嘴又開始犯賤了,他說道:“怎麼,你要謀殺親夫嗎?”
韓惜立在門邊,眼神不淺不淡:“是啊,你要敢,我就殺了你。”
紀堯似乎是笑了一下,眼底湧出來一絲淡色的光,很快就閃了過去,他拾起一貫吊兒郎當的樣子,勾勒下唇:“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說著,目光放在她胸口,挑了下眉,沖她吹了個輕佻的口哨。
韓惜臉紅了一下,轉身往門口走去。
身後的人突然又叫住她:“韓惜。”
她覺得他自從見完蔡局和趙靖靖,就變得特別粘人,她回頭。
他笑了笑:“沒事。”
韓惜出來,關上病房的門,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多了兩個便衣警察。
她趕回到市局,看了看關於紀堯案件的所有檢測報告。
除了槍支和現場血跡,物證那邊還有兩個證據。
一個是市局附近一家花店的名片,一個是一張淺黃色的便簽紙,分別用透明物證袋裝著,來自楊春勉的辦公桌。
蔡局的有意誤導下,市局的人只知道,楊春勉帶著他父親回老家休養看病,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總之,沒人想到他正在臥底。
韓惜拿起那張便簽紙,上面寫著一行字。
“檸檬洗淨切片,罐子底層先鋪一層蜂蜜,然後一層檸檬片,再一層蜂蜜……最後鋪上一層檸檬,密封放在冰箱裡。”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的字跡,她寫給楊春勉的,檸檬蜂蜜的製作方法。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張便簽紙會成為證據。
成為什麼事件的證據。
韓惜又看了看花店名片。想起她跟紀堯鬧別扭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會收到嫌疑人h送的鮮花,中秋節那天還收到過他的簡訊祝福。
韓惜回到辦公室,朱涵倒了杯檸檬水給韓惜:“惜姐,原來隱藏在市局內部的那個嫌疑人h就是楊隊。”
韓惜將水杯放在桌上,等著朱涵繼續說。
“怪不得楊隊沒事總往咱們這邊跑。但我相信,紀隊不會是那樣的人。”
韓惜問道:“什麼樣的人?”
朱涵關上辦公室的門,小聲說道:“上面懷疑,是紀隊用自己那把槍,射殺了楊隊,情殺。”
韓惜還記得她第一天來市局報道的時候,楊春勉去物證那邊拿資料,經過法醫室門口,他沖她笑了笑說:“歡迎。”
她已經記不清他那天穿的什麼衣服,又說了什麼別的話。只是那個笑容愈發清晰,如此幹淨、友善。
韓惜握著杯子:“現場沒有目擊證人,僅憑地上的血和一把槍就給人定罪,不妥吧。”她頓了一下,小聲說道,“再說了,楊隊不一定就是死了,只要沒見到屍體,就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