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很快找到了組織,到打著石膏穿著睡衣的奶奶面前,蹲下來,握著老人的手說道:“老姐姐,您怎麼摔了,您這一摔,我都心疼死了。”
趙靖靖家裡人都認識紀堯,也都很喜歡他,畢竟嘴甜。這聲姐姐,把老人家哄地直樂,笑起來露出兩排掉了一半的牙齒,十分可愛。
紀堯站起來對趙靖靖說道:“外頭雨下得太大了,咱奶奶腿不方便,剛打上的石膏,別給動壞了,今天就住醫院了。”
趙靖靖:“大夫說病房滿了。”
一般病房要麼就是真滿了,要麼就是留給更需要的人了。但高階病房絕對有空位。
紀堯轉身打了個電話,回來說道:“在這等著,一會會有人過來接。錢的問題不用擔心。”說完又到奶奶身邊,“不能讓美麗的女士受苦。”
這萬惡的資産階級的紳士主義理論,簡直就是糖衣蜜蛋攻擊。
趙靖靖:“那多不好意思,這不合適。”
紀堯:“這是孝順美麗的女士的,你以為是為了你啊,臉真大。”
安頓好奶奶,紀堯從病房出來,這才有空跟趙靖靖閑扯淡:“你怎麼還穿著警服,這醫院人來人往的,嚇壞人怎麼辦。”
趙靖靖解釋道:“前面下班的時候不是約好一塊去麗竹苑辦案嗎,我就沒換便裝,現在也沒來得及換。”說完在紀堯身上看了一眼:“好歹比你這件騷氣沖天的白襯衫好。”
紀堯:“白襯衫哪裡就不好了,男主角標配好嗎。你們這些配角是不會懂的。”說完摁了下電梯,“回吧靖靖,不用送了。”
趙靖靖還沒來及說出他那句經典臺詞,紀堯就已經閃進電梯了。
經過急診大廳的時候,紀堯看見小周蹲在搶救室外面,抱著頭,連埋在臂彎裡。
他走過去,將小周拉起來,帶他坐在旁邊座椅上。
“怎麼了?”
“我媽腎衰竭,已經查出來半年了,好不容易等到腎.源了,手術費還差一大截。”小周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他側過臉看著紀堯說道,“謝謝您,您是好人,跟韓小姐和瑜姐一樣,你們都是好人。”
紀堯想到韓惜那張一貫有點清冷的臉,以及不大愛與人交往的性子,怎麼會讓一個小保安産生好人的感覺的,便問道:“韓小姐,就……我……小惜她怎麼好了?”
紀堯一貫知道自己臉皮厚,自己也沒想到從這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裡說出小惜兩個字的時候,竟會有隱隱害羞的感覺,其中還摻雜了一絲甜甜的味道,像是從心底漾開,帶著股酥麻勁,沖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這還沒戀愛,就已經提前體驗到了戀愛的滋味。
小周絲毫沒注意到這位警官的異常,他答道:“韓小姐,別看她性子看起來冷,人是真好,從我媽查出來這個病開始,就是她幫著聯系的醫生,是六院這邊最好的腎髒科醫生,還是個權威專家,對我媽也很照顧,省了不少麻煩。”
她骨子裡的善,他看得出來,她不擅與人親近,他也看出來了。紀堯笑了笑,好像受到表揚的是他自己一般。
“你說的那個瑜姐,又是誰?”
小保安臉上閃現出濃重的悲傷來:“瑜姐沒了,上週三走的。”
紀堯擰了下眉:“肖瑜?”
小周點了下頭,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警官曾在肖瑜跳樓現場出現過。
紀堯記得這個跳樓自殺的女人,對她的丈夫也是印象深刻:“能跟我講講這位瑜姐的事嗎?”
小周:“瑜姐以前不住麗竹苑,去年跟孫尋海結婚之後,才到這住的。瑜姐平常喜歡做烘焙,經常做一些餅幹甜品送到保安室分給我們,她還建議我去報個成教大學,將來某個薪水高的工作,我媽生病後,瑜姐經常去看望,還塞過幾回錢。”他沉默了一下,抬頭說道,“警官,你說,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去死呢?”
紀堯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小保安的用詞,他對韓惜稱呼韓小姐,對肖瑜稱呼瑜姐,對孫尋海則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