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慢點,小心噎著……”剛剛給張鐵端來油條和豆漿的老幫娘在後面追著叮囑了一句。
張鐵就坐在街邊,一邊喝著豆漿,吃著油條,一邊看著那一個個的孩子走進被陽光照耀著的學校。
看著那些孩子們臉上快樂的笑容,聽著那些歡樂的笑聲,感覺著這小店一家人簡單的溫馨,張鐵的心,慢慢寧靜了下來,猶如虔誠的朝聖者看到了自己心目之中的聖殿一樣,身心合一,一片祥和。
油條剛剛吃了兩個,這件小店又來了兩個人,兩個穿著公服,膀大腰圓,看起來孔武有力,腰上挎著腰刀的鎮上的弓手。
弓手這個職位,是太夏最低階的公務人員,這個公務人員是太夏編制之中最低的流外六等,職位雖低,但卻能文能武,從緝捕盜賊到張貼告示,從維護治安到管理戶籍人口,探聽訊息,再到輔佐長官處理地方事務,這些弓手,就是太夏龐大的國家機器身上的最細微的觸手。
看到這兩個弓手到來,在小店之中的食客,有大半都向兩個弓手點了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兩個弓手剛剛在一張空桌上坐下,兩把腰刀往桌子上一放,四隻眼睛就有意無意的往張鐵身上掃過,像張鐵這樣外來的新鮮面孔,對這些弓手來說,是最要注意的目標。
“老闆,再來碗豆花……”張鐵用武州的口音喊了一聲,“這豆腐,還真有幾分象山成中古井豆腐的味道……”
聽到張鐵的這句話的口音還有內容,兩個弓手的目光才一下子放鬆了,從張鐵的身上挪開。
老闆娘給張鐵端來了豆花,也給兩個弓手各自端來了兩碗豆漿和六根油條,還有兩碗放了辣醬的豆花。
這兩個弓手,看樣子已經是這家小店的老客,不用點菜,老虎就知道兩個人要吃什麼了。
“老王,昨天我聽亭長說,咱們的恩主,前兩天已經從軒轅之丘回來了,恩主身體已經康複,沒有大礙,這兩天恩主都在玄天峰上會客……”兩個弓手之中的一個剛剛吃了兩口油條,喝了小半碗豆漿,就說了一個訊息。
說話這個弓手的聲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剛好可以讓小店之中的所有人都聽見。
果然,一聽到這個訊息,小店之中的人,基本上都一下子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正在炸油條的男人剛要拎著拉長的面團放到鍋裡,微微一愣,這手就忘記了動作,差點就伸到了油鍋之中,還好他反應快,在感覺到油麵滾燙的溫度的時候,幾乎條件反射的一下子就把手抬了起來,然後一下子喜形於色,“那真是太好了,也不枉我天天讓我家小子給恩主的長生牌位上香,恩主這樣的人,就該活個千百歲,萬萬歲……”
“咳……咳……老王,那萬萬歲可不是隨便能說什麼人都能用的,記得以後要注意……”另外一個喝著豆漿的弓手先看了店裡的食客們一眼,才輕輕說道。
“是是是,你看我這嘴,一高興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炸油條的男人一下子反應過來,用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怕了兩下,“那恩主回來了,咱們要不要表示一下……”
“這表示哪裡輪得到我們,我們離恩主還有十萬八千裡呢,飛起來都夠不著,我們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對恩主最大的表示!”那個剛剛開口的弓手說道,“老王你這裡看的人多,你要多緊盯一點,看到有什麼紮眼的人物,都要盡早向我們兩兄弟報告,特別是那些隨身帶著包裹,包裹裡像是裝著種子的生面孔,你多注意點……”
“啊,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值得注意的?”炸油條的男人詫異的問道。
“老王你不知道,這就是魔族和通天教那些雜種的歹毒之處啊,他們把被魔化的種子藏在身上,在你播種的時候悄悄隨著你撒到田裡,那些種子將來同樣也要發芽開花,那些種子的花粉一傳播,就會把好的種子都弄得帶上魔化種子的基因,整片田裡的糧食都會不知不覺被汙染,而且這樣的汙染會越來越大,在其他州廷尉已經抓到了一些這樣的雜種,所以現在燭龍領和各州的田間都不準陌生人隨意進入,糧種的看管都有幾個人同時負責,一個鎮上的糧種要出了問題,好多人都要被砍腦袋,我們也接到通知,要注意魔族和通天教的這些骯髒手,盯緊那些帶著種子偽裝成糧商和行腳商人出現在各地的新鮮面孔……”
“好的,我知道了……”炸油條的男人說著,自然而然的往張鐵那裡瞅了一眼,發現張鐵坐著的桌子已經空了下來,“咦,人呢……”
這個時候的張鐵,在桌子上留下一個金幣之後,隨著那學校早課鈴聲和校園之中各個教室之中的讀書聲響起,張鐵已經悄然離開了這家小店。
張鐵一個人在天恩鎮上到處走走逛逛,看學校,看鎮上新開的工廠和作坊,看田裡勞作的人群,看那些正在修建的房屋田舍,猶如看世間最美的風景一樣。
緊挨著天恩鎮的,是念恩鎮和武恩鎮,整整一個早上的世間,張鐵就在這三個鎮子中逛著,看這些鎮子裡普通人的生活。
對別人來說,這些普通人生活的場面毫無看點,無聊得緊,但張鐵,卻是樂此不疲,看著這些人的生活的場面,對張鐵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一樣……
因為這些鎮上的民眾,都是張鐵用賭約從魔族大營之中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