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顏部的孛兒只斤·鐵木真,打敗了蒙古所有的部落,也就收服了蒙古所有的男人。打敗了女真,女真人便為蒙古人持刀。打敗了黨項人,黨項人又哪裡還敢反抗?
白山黑水的滿人,打敗了蒙古人,蒙古人便為滿人去戰。
這世界,血海深仇總會屈服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面對鋒利的屠刀,有幾個人會低不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只有絕對的信仰,能真正直面屠刀。卻是這些遊牧民族,生活的追求只是一日三餐!
即便是自詡有氣節有信仰的漢人,面對屠刀,跪伏在地的依然不在少數。
如此肉弱強食的世界!鄭智慢慢走下城牆的階梯,看了一眼身邊親兵為自己扛著的鐵槍,心中只有一句話:那便看看這世上誰的屠刀更鋒利!
柔狼山往東一百多裡,健馬鐵蹄踏在並不茂盛的草皮之上,草屑橫飛。
往空中俯瞰下去,一條鋼鐵洪流飛奔在地平線上,兩千鐵甲反射著陽光刺眼,後面還跟著一千馬速較慢的鐵甲。
遠處還有兩千騎馬皮甲,此時聽得不遠馬蹄大作,這隊人馬亂做一團,慢慢集結在一處。
鄭智騎馬奔在陣前,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掛在脖子之上,長槍被親兵扛在肩頭。遠處兩千黨項輕騎已經就在眼前。
若是這些黨項人此時打馬便逃,興許大多能逃得一條小命。卻是這些黨項人還保留著內心的驕傲,結陣便要往前迎敵。終有一日,黨項人心中的這份驕傲會被鄭智踩在腳下,一文不值。
再看鄭智,斷臂掛在脖頸,也緊綁在胸前,雙腿更是直接綁在馬上。即將接陣,鄭智松開操控韁繩的右手,接過親兵遞來的鐵槍。
鄭智並未有一聲呼喊,身後兩千鐵騎也不出一言,只顧往前狂奔。
反觀兩千黨項輕騎,喊殺震天。
還有那跟在渭州鐵騎不遠處的一千慶州兵,雖然騎著馬匹,卻是馬速緩慢,哪裡跟得上前面渭州士卒的節奏。
箭雨飛舞幾波,黨項輕騎紛紛落馬,等到張弓回擊,才射得一箭,兩軍已經交彙。
剛一接陣,黨項輕騎如面對鐮刀的麥子,紛紛落馬倒地,這些十幾日前還是牧民的戰士,此時面對人數相等的渭州鐵騎,似乎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這才是小種經略相公說的每陣必達。
兩軍分開,便是一個回合,黨項輕騎坐在馬上的便不到千人。
鄭智把鐵槍往腋下夾緊,手掌抓過韁繩,勒馬回頭,陣勢還未完全緊密,馬匹已經飛奔。
黨項輕騎也是打馬回頭,稍稍猶豫,也直沖上前。
兩軍再分,黨項人已經不剩三百。卻是再也不轉頭了,直往遠處奔去。
鄭智看著逃走的敵人,並不追趕,打馬往南而去。
身後一千慶州士卒慢慢打馬上前,開始收拾戰場,歸攏馬匹兵器。抓捕著僥幸未死的黨項人,但有反抗,無數長槍圍上便刺成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