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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冷的夜風透過寺廟破舊的木門吹進來,打在葉雅然裸露的手臂上,宛如刀割,她卻渾然不覺。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人推門而入。
眼淚不斷順著眼眶滑落,她近乎絕望地呢喃著:“六爺說過會相信我的,他一定會來接我的。對,沒錯,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有細小的雪粒順著風飄落在葉雅然的身上,她抱緊雙膝,努力讓自己忽視那刺骨的寒冷,單薄的裡衣卻絲毫沒有保暖的作用。
白色的單衣上血跡斑斑,映著她蒼白的臉色,在昏黃的油燈下顯得十分刺目。微微隆起的腹部,昭示著裡面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六爺最喜歡小孩子了。”葉雅然微微垂著頭,嘴角彎起,露出一個既甜蜜卻又脆弱的笑容,“如果是個兒子就好了,六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被風一吹就散了。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陣濃鬱的香粉味順著風鑽進葉雅然的鼻子裡。
她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一張面帶嫌棄的臉,是她的庶妹葉淑倩。雪白的貂毛披肩上沾上了細細的雪粒,稱著嬌媚的臉龐,愈發顯得華貴逼人,與此刻形容狼狽的葉雅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有些難堪地蜷縮著腳趾,這個細微的動作卻引來葉淑倩的嘲笑:“喲,我的好姐姐,多日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
“我……”葉雅然啞然,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朝著她撲過去,急切而欣喜:“妹妹,是不是六爺讓你過來接我回去的?”
葉淑倩向後躲了一步,還是被她抓住了衣服下擺,原本一塵不染的衣服上瞬間多出了兩個鮮紅的掌印。
她想也沒想,抬起手就沖著葉雅然扇了過去,嘴裡還恨恨地道:“你瘋了吧,葉雅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啊!”
葉雅然本就體弱,沒防備,被她一扇直接就摔倒在地,腹部頓時傳來一陣刺痛。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捂著腹部咬牙道:“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喲,我這麼對你怎麼了?”葉淑倩嫌棄地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擦著衣服上的血跡,一邊不屑地挑著眼角,“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還在這裡大聲嚷嚷?”
葉雅然腦子裡一片混亂,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庶妹為何突然態度大變。她的目光驚疑不定,看著葉淑倩半天說不出話來。
“喂,你看什麼看,你那是什麼眼神,不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誰麼,敢對六王妃不敬,小心分分鐘要了你的命!”一個丫鬟突然走上前來狠狠地對著癱在地上的葉雅然踹了一腳。
這一腳踹得不輕,全身的骨頭都好像碎裂一般。葉雅然卻顧不上喊疼,耳朵裡只回蕩著那一句“敢對六王妃不敬”……
她用盡全身力氣,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我才是六王妃。”
“哈哈!”
原本還一臉不悅的葉淑倩卻好像聽見了笑話一般,誇張地大笑起來,精緻的妝容都變得有些扭曲。
“葉雅然,我是該說你可憐,還是愚蠢?”她一臉厭惡地將沾著血跡的手帕丟在葉雅然臉上,“六王妃?真是笑話,六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下流放蕩,到處跟野男人茍合的賤女人做他的王妃?”
葉雅然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心,咬著唇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六爺,我是清白的。妹妹,你是知道的,你幫我跟六爺解釋,好不好!”
“嘖,清白?”葉淑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這話說出來,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