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的眼前出現了那一日在言城流金消玉苑與闇火碎碗明志的豪情。
言行道:“當然要,這不是我一人的夙願,而是整個世間眾生的夙願。我已對火行同道承諾過,當我回到言城時,將豎起行者的大旗。行者,就是為了達成世間眾生所願站在風口浪尖的人。曾經的行者無所畏懼,捨生忘死鑄就了響徹天地的行者之名,我也可以。”
他雖癱坐著,但此刻,他無疑是頂天立地的。
蘇墨曾對言行說,不可為而為之並不是善。
顏朝突然感到,或許正是行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敢於逆流而上的勇氣,造就了他們的不同,也造就了那些傳說中的奇蹟。
易沉哈哈大笑,道:“好,你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行者了,我相信你不會再退縮,我也相信你能讓行者之名再一次響徹天地。”
又轉而對洛依道:“聖女,你是對的,我的擔心看來是多餘的了。”
易沉本擔心言行心志不定,也對言行的修為預估不足,生怕他遇到真正的危險會逃避放棄,半途而廢恐怕會帶來更危險的境地,不只是他自己,還有他的合盟者。
但言行的修為超乎了易沉預計,生死關頭也沒有逃避,重新認識到天雷宮的可怕更沒有放棄。
洛依道:“我早跟你說過了你不要小看他,是你自己不信。你剛才還說他不該出手,還不是你自己那麼不小心,要不然他也不需要出手。”
易沉訕訕一笑,道:“大意了,誰能想到他們真敢下手。”
洛依不依不饒,道:“那他為什麼想到了,還跟來了。他要是沒來,你我現在只怕是被橫公魚吃了,你還敢說他的不是。對我這個聖女保護不周,你可是罪該萬死。區區橫公魚,要你幫什麼手,你要是小心戒備著他們,又怎會被偷襲得手,又怎會那麼被動。看來下次不能帶著你了,還是沈師兄穩重得多...”
一通指責,易沉無奈地乾笑不止。
這個氛圍輕鬆了許多,完全沒有剛從鬼門關前僥倖逃生的沉痛。
一通指責後,洛依道:“算了,說起來也都是因為它,要不是非要把它帶回去,你也不至於束手束腳。不過說到底,你也是保護不周。”
易沉收起了笑臉,道:“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聽他們的話,看他們的反應,可以看出易沉還並未施展出他真正的實力。
言行道:“看來易兄仍然深藏不露。”
洛依道:“那兩隻鬼雖然非同小可,不過在這石湖邊,易師兄一個人本應該足以應付。”
易沉與洛依不同,雖同是太玄境,但洛依強修冰界和天降冰刃,她的氣府私境還未成。
易沉則早已修成了氣府私境,不過他的氣府私境並沒有用出,一是因先在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偷襲導致失了先手後疲於應對二鬼的重重攻擊。二是因他的氣府私境範圍太大,一旦施展出,很可能破壞冰面導致橫公魚的逃走。
若是到了洛依性命危急的境地,不得不捨棄橫公魚,那易沉即便受傷的身體也可以強行發動氣府私境。
易沉先前曾背靠冰牆引發了一層巨浪,那還並不是他的氣府私境。
言行道:“易兄還並未用出氣府私境?”
易沉搖頭道:“沒有。”
言行又道:“聽聞氣府私境是一片只屬於修成者自己的戰場,最有利的戰場,易兄可知何意?”
這句話,是當日蘇墨說的。言行不知何意,他一直以為所謂氣府私境只是修於氣府中的強力術法外發。
易沉道:“你說的是太玄私境,曾聽我父親說過,不過他也說過不建議我們修真正的太玄私境,其中恐怕有兇險,我也不知。我的氣府私境不過是一道外發的術法,比尋常的術法威力更大而已。”
氣府私境和太玄私境,並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