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她一年，她那時接近我的時候，她冒充是個算命的，你知道嗎？偌大的京城，甚至是宮中，但凡有一個懂點堪輿之術的，我都見過。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直到偶然遇見了陳子恩，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我便知道是她。”
“之前，我和陳子恩從未有過相交，只是那一眼，我便知道是她。小瑤，我太想她了，她的頭發一絲一縷都是我放在心上的。我實在剋制不住自己。我對不起她。”
曲遠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想我們該結束了。我只會增加她的痛苦。”曲遠只是閉著眼睛。
那種莫大的哀傷從他流淌在他的臉上，他的喉中低低地嗚嚥了一句，“小瑤，我什麼也沒有了。”
那巨大的絕望讓李瑤的心猛然顫疼了一下，曲清揚是對的，曲遠若是下了山，他真的支撐不住。
李瑤只是替他掖掖被子，“你二哥和你爹會擔心的。”
曲遠不再說話。李瑤將一個蒲團放在地上，她趴在朱依清床邊，打盹。
半夜時分，李瑤只覺得肩頭一暖，一件鬥篷披在她的肩上，熟悉的味道，李瑤睜眼，“睡吧，你別擔心了。”
曲清揚在她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李瑤安心地閉上眼睛。
翌日，清晨。李瑤揉揉發酸的腿，她得起床為師傅熬點小米粥了。
她轉身，就看見曲遠還在貪戀地看著朱依清。
“我去給她煮粥。”
曲遠：“她不喜歡喝太稀的粥。粥最好能煮半個時辰，這樣口感最好。”
李瑤生病的時候，一直都是朱依清照顧她，朱依清的廚藝很好。但李瑤一直享受著照顧，卻從未留心過她愛吃什麼。
“有雞蛋最好做蒸蛋。她最愛吃這個。不要放香油和蔥花，她不喜歡。”
曲遠將細節一一交代，曲遠懊惱道：“我昨晚也是一時，”他黯淡地低垂了眼簾，刻意吞下了難過二字，那哀傷已經傷心傷肺了，何必再說出口。“也是一時沖動，不然，我能好好地照顧她的。算了，你歇著吧。我去煮飯。”
說著，他掙紮著就要起來，李瑤趕忙道：“你在府上可什麼也沒幹過，還是我來吧。”
曲遠：“她愛吃的，我都會做。”
李瑤沒再和他爭，她扶起曲遠。曲遠嫻熟地淘米，曲清揚只是坐在凳子上，默默地看著。李瑤卻擔心他會撕裂傷口，她朝著曲清揚努努嘴，讓他去勸勸曲遠。
曲清揚搖搖頭，“讓他做吧。”
曲遠淘米煮粥，他用木鏟子攪拌著鍋裡的粥，他那副認真的樣子，彷彿這鍋裡不是一碗粥，而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曲清揚低聲道：“阿瑤，去看看朱依清吧。”
李瑤：“嗯”了一聲。
朱依清已經醒了，她看著李瑤，李瑤眉眼間有些不快。但她不忍責備朱依清。只是洗了絹帕，幫她搽洗身子。
朱依清淡淡地看著李瑤：“小瑤，你在生氣？”
李瑤眼眶一紅，她怒道：“朱依清，你混賬。幸好。你還不傻，還知道找我來照顧你，若是你一個人在這山上，可怎麼辦才好呀？你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朱依清怔了一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以為你會怪我對曲遠太殘忍了。”
李瑤咬咬下唇，“不怪你，感情的事原本也強迫不來。何況是曲遠強迫了你？只是，你發現懷孕為何不及時處置？你可是懂醫術。”
李瑤的目光驟然鋒利，朱依清心虛地低垂了眼簾，李瑤盯著她的眼睛：“你想換什麼？”
朱依清悲愴地看著李瑤，“我要換曲遠的愧疚，讓他早日和我了斷。我被他糾纏不休，真的煩了。”
李瑤茫然一瞬，“他對你一片深情，若是你生下孩子，他連命都可以給你。你複仇也好，複國也罷，他都會赴湯蹈火的。”
朱依清倔強道：“我不要他的情。我對他原本也無情。”
李瑤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真作。”
朱依清依然倔強道：“小瑤，你不懂我的意思。我不想和他牽扯不斷，若是我生下孩子，怕是這輩子都和他牽扯不清了。我想快點
終結我們的關系。”
李瑤冷笑道：“他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是你發現了另外一個可以利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