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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扭的心思，她無法說出口。陳子恩猶豫了一下，抬手揉她的發頂，他的掌心隔著柔軟的頭發，感覺到了她的體溫。他莫名地貪戀這樣溫暖。“小丫頭，你別想太多。”
李瑤向後退了一步，躲開陳子恩的親暱。她不習慣和別人有親密的接觸。她肅色道：“師傅，我們只是師徒。剛才，我要你應下，只是害怕師傅受到責罰。請您....”她頓住話。
陳子恩自覺自己造次，他訕訕一笑：“我只是把你當小徒弟看待。摸頭是師傅的專利。”
李瑤笑道：“我可不想要師傅這個專利。”
陳子恩認真道：“我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陳子恩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她想著自己沒完沒了地追究下去，不好。畢竟，他們兩人現在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人了。
陳子恩：“小瑤。”他贊賞地看著李瑤，“今日，你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冷靜自持。皇上忽然提這個，我差點自亂陣腳。”
李瑤笑道：“我只是想著，我們先度過眼前這關，以後從長計議。”
陳子恩也是這樣的心思。
晚飯後，管事公公將畫局的雜物和一些簡單的賬目都交給了李瑤。
李瑤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賬本。“唉。本想逃過俗事，沒曾想還得幹這個。”
陳子恩莞爾笑道：“各有各命，小徒弟，你就別抱怨了。我出去了。”陳子恩出去以後，偌大的畫師獨留李瑤一人。
畫局有三十五個人，算上陳子恩，畫師有十名。這些畫師的俸祿是統一制定的，可餘下的十五個宮女，十個太監，俸祿卻沒定數。
因為這二十五個人都是從繡局抽調來的。繡局還有一本賬，他們的俸祿也從繡局領，在畫局也領俸祿。
這二十五個人有打雜的，有廚房的，這些人的俸祿居然比畫師還高。
李瑤看著賬本，眉頭越擰越緊，她沒想到畫局居然有這麼多開銷。她管過貴妃宮中的賬目，貴妃宮中的人比畫局多了好幾倍。
宮人們的吃喝之類的，花費不小。
可，畫局的花費幾乎和貴妃宮中相平。顏料費、毛筆、宣紙畫卷，這些雜七雜八地夾在一起，數額龐大。
李瑤細算了一下，這些東西似乎買的太多了，比如毛筆，買三萬多支毛筆。禦用的毛筆有特供，這三萬支毛筆只是畫局所用。十名畫師居然用這麼多畫筆。
李瑤合上賬本。她揉揉疲憊的眉心。畫局的賬目很散碎，比如說買三斤水果之類的也要入賬。貴妃宮中這些賬目會直接記在夥房的賬上。畫局的賬目實在混亂。
李瑤吃完了飯，陳子恩已經備好了酒，他正坐在臺階上，等李瑤。
李瑤坐在臺階上。李瑤喝了一口酒。陳子恩笑道：“宮中人多，賬目也雜。當年皇上為了表示自己節儉，特意放逐了幾十名畫師，只留下十名。你上頭還有李公公，他是個大大的好人。”他話中帶出一絲譏誚之意。“你只要好好地記賬就好，剩下的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