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娥在訴說‘幻殺大陣’的時候,神情十分的平靜,她發現王生的左眼被自己撞得有些淤青,便伸手拿出了一副四階光系卷軸照了過來。這般用大炮打蒼蠅的治癒手段自是見效極快,只用了幾息的時間,便把這點點傷痕徹底治好了。
她見到王生滿臉疑惑的表情,便微微輕笑了一下說道:“海皇他老人家現在已不大理會政務,我們陳家被海族各路權貴見疑,這幾年過的著實辛苦。那些人變本加厲的想要來謀我家產,便誣陷我族人私通異空界妖人,還說我們想把東海洛水的大片疆土挪到異空之中去,當真是荒謬之極。可如今他們眾口鑠金,哄得連海皇都默許了,這才下令讓我家承辦大會,移交權力和財富。已經有數個家族暗中盟約,要將我們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陳家現在是危如累卵,只盼得能夠多留下幾個子弟逃出活命便是大幸了,這些身外之物與其便宜了那些狼子之輩,還不如都散了去乾淨。”
陳青娥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窸窸窣窣的摸索了幾下,然後揹著臉把一團絲綢樣的東西塞到了王生手中,口中顫巍巍地輕聲說道:“王先生,這副魔法空間我自幼便帶在身旁,也算存了一些體己。我這人沒什麼朋友,這些日子蒙先生教誨委實受益良多。這些東西在我死後也不知會落到誰的手裡,還不如送與先生,我已經解開了魔法烙印,先生只需。。。只需。。。”
陳青娥說道這裡,已經整好了衣襟轉過身來,卻發現王生正把自己的肚兜舉在眼前,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看來看去,似乎還在輕嗅著上面的味道。
陳青娥羞的滿臉通紅,她一把搶下那件肚兜團成了一團,只把魔法陣的那一部分攤在了王生面前,硬逼著他把魔法烙印打了上去。
這件粉紅色的冰絲肚兜,捏在手中十分溫暖,在魔法圖案的四周,有一幅工筆刺繡而成的‘蝶戲牡丹’,非常的華美漂亮。王生也不知道這個空間是什麼級別,只覺得比自己胳膊上的那個三級空間大了十倍都不止。這裡邊整齊的擺放著無數奇珍異寶,光是裝魔晶石的小箱子就碼放了幾十排,似乎很久都沒動過的樣子。
王生看著空間中這一大堆財寶,忽然莫名的有些想哭。他自己在這片魔法世界掙扎了將近十年。直到最近才弄到了千把塊魔晶、幾百枚金幣,還有一大堆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的上古魔具。他本打算著等自己擺脫掉‘紫蓮穿心’之後,就拿這些財富找個小城市賣房賣地,也享受兩年封建腐朽的地主生活。
可這會兒看到了人家富七八代的錢包,那顆火熱的小心臟頓時涼下去不少。這真是人比人得扔呀,我這一百八的智商咋就混成這樣了呢,這些年都幹什麼了我。。。
王生眼眶中淚珠滾滾似乎很是悲傷,陳青娥望著眼前這副唯一能給自己一點安慰的俊朗面龐,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悲情,那些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她一頭撲在王生的懷裡,就‘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王生輕輕拍打著懷裡顫抖的身軀,一時有些發怔。陳青娥在他的面前,除了談論陳家的事業就是在研究魔法卷軸,在今晚
之前,他還真沒感覺這個事業型的陳大小姐,竟然對自己動了真情。
他這些年醉心於魔法和美食研究,又被‘紫蓮穿心’搞得整天心神不寧,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可如今陳青娥又交待後事,又託付遺產,把氣氛搞得異常凝重,讓王生那顆一直嚮往自由的心靈,也莫名的柔軟了起來。
陳青娥越哭越是悲慼,還壓抑著嗓子不敢發出聲音,沒一會兒工夫就憋得滿臉通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的心肺壅熱之症,只不過是被王生用藥物稍微疏導了一陣子,完全算不得痊癒,此時情緒激盪之下,頓時把這股心火又勾了起來,雙眼一番就暈了過去。
這屋裡叮噹一通亂響終於把阿柳驚醒了過來,王生不敢多待但又不放心陳青娥的病症,便揮針連刺了她的‘內關’、‘至陽’、‘鳩尾’三處護心大穴,然後翻身藏到了窗外暫時躲了起來。
阿柳進屋之後見到小姐暈倒,立時就趴在窗臺上大聲呼號起來,沒過一會兒便喊來了陳周氏和一堆的護衛法師。王生聽到屋內亂了一陣之後,便從視窗處射出了一道七彩炫光,應該是陳青娥的母親啟用了‘幻紋蜃珠’又在為她吸取多餘的魔力。
王生見到陳青娥沒了危險,便悄悄的順著窗沿趴了到了旁邊一棵大樹上,躡足潛蹤的想要返回自己屋中。可誰知他剛剛邁了兩步,就覺得自己左胸‘天池穴’一熱,有一股龐大的魔力陡然湧了進來,撞得他渾身一抖‘哎呦’一下便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叫喊的聲音極大,把周圍的陳家護衛全都驚擾了起來,一時間燈籠火把亮成一片,呼啦啦就把這棟小院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此時王生的‘手厥陰心包經’正被這股憑空而至的奇怪魔力瘋狂的撕扯著,這股魔力似實而虛,縹緲無跡,把他渾身的細胞全都刺激的興奮了起來,一會兒分裂一會兒合併,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他想起身躲避敵人,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再仔細看時,卻見自己的身體兩側,不知何時長出了四隻黑漆漆的驢腿,習慣了直立行走的王生,哪裡能適應奇蹄動物的運動方式。他莫名其妙的在那踢騰了幾下,發現自己根本就站立不住,下巴著地一下子就撲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陳家的那些護衛已經搜到了這裡,可是他們舉著魔燈火把反反覆覆的轉了好幾圈,就好像沒見到王生一樣,紛紛吵嚷著又轉到其它地方去了。
王生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直急的滿頭大汗,他閉眼咬牙的費了好大的力氣,再睜眼時,卻看到有一隻長臉的驢子慢慢的湊了過來,還伸出舌頭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反覆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