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惠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指甲掐進掌心,疼痛麻痺自己。
另外三個女生已經撐不下去了,沒等老師盤問,哭哭啼啼的:“老師,都是孟惠讓我們這麼說的,試卷我們沒做,也不是我們分發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是孟惠說幫她一個小忙……”
田老師打斷她們:“孟惠,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孟惠低下頭,咬著嘴唇不吱聲。
田老師忽然拔高嗓音,拍了一下桌子:“我問你話呢!”
孟惠垂著腦袋,囁嚅著嘴唇,嗓眼裡打顫,帶著哭味:“老師,我錯了……”
田老師義正嚴辭:”你們這屆學生了不起啊,偷試卷不算還學會嫁禍他人,學校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事情很嚴重,別一點都不當回事,南大的名聲是幾輩人心血經營而來的,你們輕輕鬆鬆一個隨意的行為就會給學校抹黑,以後出去了都說這是南大出來的,你們對得起學校對得起前人嗎?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說到這裡田老師語氣一頓,“孟惠,鐘瑾是你的同學同窗,讀書時候的感情是人這一輩子最純粹最無暇的,以後畢業了感情都是最好的,你怎麼做的出這種事情,讓人家以後提起你都有陰影!”
田老師色厲內荏,一個字一個字砸在這幾個年輕人的心裡。
他嘆了口氣,站起來,看著這三位年輕人,心間也是一片沉重,“事情的經過我會一五一十向學校報告,不會偏袒維護任何一個人。”
孟惠抬起頭,眼眶已經紅了,泛著淚光,柔弱無助地看著田老師,小聲道:“田老師,我知道錯了,能不能網開一面,我不能被學校開除,我……”
田老師搖搖頭:“我做不了主,看學校怎麼處置,家有家訓,校有校規,我相信學校會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等到學校裁決下來,孟惠,你別忘了你自己的承諾——”
他看了眼葉淮生和鐘瑾,說道:“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給鐘瑾一個道歉。”
孟惠始終低著頭,略微點點腦袋,不吱聲。
田老師對他們擺擺手:“回去等結果,走吧。”
孟惠心慌的厲害,腳步像灌鉛一樣。等在那裡,並不走,她要等葉淮生鐘瑾和夏綿他們走遠才離開辦公室,實在不敢和他們單獨走在一起。
看著葉淮生摟著鐘瑾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的背影,想起他轉頭過來看她的那道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刻在心上,顫慄到極致。
身旁的關系很好的三個女生早就丟下她走了,田老師也不再管她,忙著整理檔案,孟惠深呼吸一口,走出門外。
走到門口,葉淮生對鐘瑾說:“你們先回去。”
鐘瑾不放心地看著他,眼神詢問他。
“我有點事處理。”
鐘瑾彷彿知道他要幹什麼,拉了拉葉淮生的手,對他搖搖頭:“算了。”
葉淮生怎麼可能算,目光朝鐘瑾身後一頓,鐘瑾和夏綿轉過頭去,看到孟惠走出來。
葉淮生抬腳朝孟惠走去,鐘瑾緊緊拉住他。
葉淮生垂下視線,低眼看她:“放心。”
鐘瑾松開了手。
孟惠看到葉淮生走過來,嚇得連連倒退,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你幹什麼?!”
她因為害怕,嗓音又尖又銳。
“幹什麼?你看看你的樣子,配我對你幹什麼?”葉淮生冷笑,語氣冰冷。
孟惠受到了羞辱,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男生,不能欺負女生。”
“女生?”葉淮生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輕呵一聲,他上前一步,一臉不好惹的表情,孟惠仰著腦袋,被迫向後倒退。
“我打你你想怎麼樣?”葉淮生磨了磨牙,下頷線條繃得緊緊,形成稜角分明的線條,注視著孟惠的眼睛,“我打你怎麼了?你欺負我女人,我憑什麼不能打你,是個男人都想打你!”
他的聲音愈發冷冽,彷彿泡在冰水裡,孟惠的心跟著顫抖不止,她害怕,緊緊閉上眼睛縮起脖子,整個人蜷縮起一團,隨著葉淮生抬起的拳頭,一道聲音急急刺破空氣,“葉淮生!”
葉淮生拳頭一歪,砸在了孟惠身後的牆壁上。
孟惠當場就軟了腿腳,靠著牆壁大口喘氣。
”不打你是看在小瑾面子上,她不喜歡暴力場面,她脾氣好,不代表我也好惹,你給我記住今天。”
葉淮生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鐘瑾掙開夏綿的手,急匆匆跑過來,拉住葉淮生的手,低頭看,白色的牆壁粉擦在他的手背那幾個凸起的骨頭上,白白薄薄一層,鐘瑾輕撫著,幫他擦掉,柔軟的手心帶著疼惜按摩著,抬頭看他,觀察他的臉色,“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