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謝顯沒接觸過,少有的幾次家族宴會,也不可能往一塊兒湊。
名義上是表兄妹沒錯,但年紀都不小,總要顧著男女大妨。
不過雖然沒有親身接觸過,卻因蕭凝遲早進宮為後早安排了身邊人觀察打探,深知蕭凝的性情。因容貌不顯,很是自得內秀,骨子裡非常清高。
好在為人還端方,不然謝顯也不會放心讓蕭寶信與之往來。
只是蕭凝適才失了孩兒,防備心甚重,只怕謝家蒐集來擺到她跟前的證據,她都未必全然相信。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那無用功?
蕭凝既然想報復,就由她一手實施吧。
這樣實戰感強些,也夠她忙一陣子,也省得失子之痛,讓人鑽了空子奪了宮權。
永平帝才十五歲,初初登基便處處防備他,那他就更不能眼看著他後院太過太平。前朝是前朝,動輒遷動大局,不到萬不得一他不想動,至於後宅就無所謂了,本來在三個女人一臺戲就不會消停。
後宮,那歷來是沒有銷煙的戰場,既然其他世家紛紛出手了,他謝家也不可能坐視,只讓祖母的侄孫女輕裝上陣。該亮劍的時候就得亮出來。
至於謝家在後宮插進去的釘子,自然不會悉數都交給蕭凝,即便給也頂多三成之數任她用。
用蕭寶信的話說謝顯那是算計人算計到骨頭渣子裡的,怎麼可能把底牌什麼人都給亮出來?
顯擺嗎?看看,人家我在後宮安排了這些人喲?
朝中那誰誰也是我的人喲,親?
……這都不是一般二缺能幹出來的事兒,得腦子進多少水才能到達那般‘光明磊落’的境界?
夫妻倆聊了會兒閒話,便歇下了。
謝顯極少將公事帶回府裡,但凡回府便是與蕭寶信在一起,飲茶閒聊也好,在院子裡走圈也好,躺榻上翻看古籍也好,總之什麼事倆人都要膩到一塊兒。
哪怕蕭寶信之前尚在孕期,也是如此。
外間傳聞謝顯坐月子,不少人其實也是當成玩笑在說。可是蕭寶信身邊的四大丫環,甚至整個容安堂的丫環婆子卻是再清楚不過,他們家郎主可是實打實坐了回月子。
屋裡放了兩張床榻,見天兒的膩一塊兒,吃一樣的,住一樣的,湊到一處你給我講個典故,我經你講個段子,三歲尿床,五歲打遍小巷無敵手,兩人的過往歷史交待的簡直不要太清楚。
連採·見多識廣·薇也算八卦小能手,見長裡短,雞毛蒜皮也沒少聽,就沒聽過見過這麼膩歪的倆口子。
用句膈應人的詞兒,這似乎就叫伉儷情深,蜜裡調油?
油調大發了,把她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都給膩歪的不行不行的。
“明日便是上巳節,我與卿卿與郊外走走?”謝顯想的好好的,“咱們謝母,阿孃一家子都去,還有岳母。”
“是想登高還是想去河邊?”他問。
蕭寶信窩他懷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這些天忙活家裡要出嫁的幾個小娘子,腳不沾地,今日又去了宮裡,便是她這樣的身子也有些乏累了。
她打了個哈欠:
“要不去水邊吧。”
沒明說,可是謝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就你這身子骨兒登高?
好有道理的樣子,他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