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快一半袁夫人才回來,她去太子妃那裡轉了一圈,直等到親眼看著醫生給太子妃看完了臉和腳,才起身適者告辭,至於孫側妃那裡她根本就沒過去。
太子妃明擺著和孫側妃不對付,她若真追著給人家找補,倒顯得存心膈應太子妃了。
別的什麼話都沒說,以後是少不登門送禮的,當然,這都是以後王夫人的活兒,誰讓現在王夫人掌家呢,她只管出面撂好話,擦屁股的事兒還得王夫人去。
袁夫人出頭沒別的意思,掌中饋的活兒她是不願意摻和,要不然還有王夫人什麼事兒,也就王夫人每天忙的腳打後腦勺,成天算計來算計去當個美差。
她不過是替蕭寶信出頭,按說該帶著蕭寶信一起去的,可蕭寶信懷著身子,萬一有個一差二錯傷著了身子,卻是得不償失。不怕撕扯起來蕭寶信吃虧,她還怕蕭寶信打人的時候抻到腰呢。
有袁夫人在,一檔都用蕭寶信的身子給擋了,也就她這親婆母能做到,大包大攬。
除了太子妃那裡,袁夫人又去了如意樓掌櫃處,賞了五百兩銀子給店小二養傷,用銀子能買口碑的事,她一向不吝嗇,也省得人背後說道。
店小二就是在如意樓跑一輩子腿也賺不到這些銀子啊,而且賞銀是賞銀,醫生的診資還是謝家出,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滿?
打腦袋那下是真疼,可也比不得那壺熱水潑人身上。
他只怕人追究起來拿他這個小人物頂缸,趁人不注意把摔碎的茶盞片偷摸往自己頭上劃了道子,這才出了那麼多血……
有用沒用,先苦肉計使上。
就怕貴人傷了,他連根毛都沒事被吃掛落。
果然,這血沒白流,他只有高興的份兒,自然滿嘴說的都是謝家的好。鍋人家謝家背了,他還得了五百兩,上哪兒說理去?
……
“這都是看東家的面子,你可長點兒心,以後好好幹活。”掌櫃的不是不開眼,就沒貪圖他那點兒頭破血流的銀子。“別往裡塞了,誰跟你搶似的。”
“這人,就白燙了?”可別被找後賬。
掌櫃的白了他一眼,“你既受了傷就好生回家養陣子,閉上嘴別亂說話。要麼說你見的世面還少,你當上面那些人過日子就都那麼舒坦,指不定就吃誰誰的悶虧。”
“上面的想息事寧人,自然就有人憋屈,跟咱們都沒關係。他們張揚的時候,又看著誰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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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嗎,蕭寶信又作妖了,給謝家老太君擋茶盞,打到了店小二,店小二那一壺熱水全潑太子側妃身上了。”
“我聽說蕭寶信又作妖了,把一壺熱水全潑太子側妃身上了,謝家和太子側妃幹起來了。”
“……聽說蕭寶信又作妖了,和太子側妃打起來了,一壺熱水全澆太子側妃身上了,滿頭滿臉,只怕毀容了!”
謠言就這麼在如意樓裡傳開了,傳來傳去蕭寶信已經榮升為建康城瘟神,走哪兒瘟哪兒了。
傳到最後,連傳謠的都有點兒不信,開場白變了——
“我聽說啊——也不知道真假,那個蕭寶信……”吧啦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