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規矩,女兒家輕易是進不得的,就連兒媳婦也只是在嫁進來之後進去拜過祖先,再在上族牒的時候才能進去。
謝顯從祠堂出來後,便不欲摻和後宅這些事,向謝母告退回了容安堂。
蕭寶信則和一行人回了易安堂一道用早膳,看得出來王夫人興致還是很高的,時刻將謝昭帶在身邊,連用膳都親自給挾菜。
謝昭沒吃過這樣精緻的膳食,難免有些貪吃,都塞了滿嘴還往裡塞。
“早上還是別讓孩子吃的太飽,差不多便可。只以後飯食上精著些,他這身子我看也不像是強壯的。”謝母說的委婉,怕孩子吃撐著。
小小的年紀,倒是會看人臉色,當下將嘴裡的嚥下去後,謝昭便規矩地坐到一旁,再沒動一筷子。
謝母滿意地點頭,那周姨娘倒是教育的好,顯然是用了心。
“我看現在有人家給兩三歲的孩子便啟蒙,教些粗淺知識,咱們家不妨也學起來。我看從阿昭開始便可,阿昭年紀雖小,看上去卻很是聰慧。老三媳婦,你好好教養,以後便讓他孝敬你。”
王夫人直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倒是和阿孃想到一處去了。”
“他們啊還不是學咱們家阿郎,”蔡夫人用過了早膳便在旁邊歪著,這時湊趣道:“阿兄阿嫂都是有才的,阿郎沒到一歲就捧著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兩歲都能吟詩了——我看他們分明是看咱們家阿郎眼熱,也想養出這麼個兒子,才有樣學樣,兩歲就給開蒙,擱在以前哪有那麼早的?”
這話袁夫人愛聽。
一切讚揚他兒子的話,都是真話,說這話的都是真心人。
“阿昭我看也錯不了。”王夫人摸摸謝昭的頭,要說以前怎麼看這病秧秧的鐵蛋怎麼不順眼,可是自打鐵了這心將人抱在跟前養了,反而越看越順眼,自己給自己洗腦的能力也是夠強。
不過,謝母都誇的孩子,那肯定也是錯不了的。
“你的昭字是你阿兄提議,以後你便要以你阿兄為榜樣,好好跟師傅學習,以後也能居廟堂之高,光宗耀祖,讓阿孃為你驕傲。”
謝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直點頭道:“兒子都聽阿孃的。”
這份乖巧令王夫人喜愛,可是謝姍卻越看越彆扭,旁的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她阿孃倒是上心。以前鐵蛋的種種不好,也都好了?
不過她也不是個蠢的,一家子都在興頭上,她再傻也知道不能這時候觸人楣頭。
只是心裡卻怨上了謝祭酒,都是當爹的不靠譜,要不然也沒昨天那麼一出。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完了早膳,便各自散了。
袁夫人好清靜,不用蕭寶信陪著,蕭寶信便與謝婉一道回了容安堂,誰知還未進門,就見謝祭匆匆忙忙從外面過來。
“三叔。”二人福身問安。
謝祭酒擺擺手,連話都沒回,徑自就進了容安堂。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謝婉壓低了聲音,陰陰沉沉地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