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他們要親自找人去拜見謝夫人。
終於在遊廊轉角抓到一個丫環,這才把話遞上去。
知道是謝家郎君,丫環激動的兩手直顫,沒敢怠慢,直接就將人給往後宅帶了過去,後來還是謝顯在二門處停了下來,讓丫環先行稟告。
謝氏聽到丫頭回稟的時候,正和蕭寶信訴苦,這些天她連門都不敢出,更不要說參加一些宴請,出門就是蕭家寵妾滅妻,見著人最好的眼神都是同情,有些和蔡家相關的人什麼不好聽的話都招呼上來了。
這,和她有關係嗎?
她一個繼室,能管那麼寬,到繼子房裡的事兒了?
再者,就蔡氏的那張嘴,一副‘關我屁事’和‘關你屁事’的架式,兩口子組團忽悠她,感情好著呢。誰想得到會咬人的狗不叫,出了事兒不是大的,夫妻倆人腦袋打出狗腦袋,倒把她給捲進去,整的她裡外不是人。
謝氏心裡苦,謝氏就要和小棉襖說。
這些天除了抓府裡的組織紀律樹新風,謝氏已經再沒有旁的追求。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慌的好麼?
天可憐見,她出身低見識少,沒見過世面,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這麼大規模的批、鬥,整個建康城都沸騰了,拿蕭府當人民公敵一般,是個人長張嘴就能指責他們。
謝夫人的確是謝氏出身,不過卻不是陳郡謝氏,而是陳郡謝氏的兄弟一脈。
當年兄弟倆因為戰亂一個舉家遷到陳郡,一個隨主公東征西戰,二人各為其主,結局卻大不同。
陳郡謝氏一路水漲船高,開枝散葉,成為豪門巨族;而另一枝就比較苦了,艱難維計生活,後世子孫甚至棄文從武,做起了武將。
謝氏的父親便是因為武功高強,屢立戰功,官場上也算亨通,後來甚至做到了竟陵太守。
後來見蕭雲作戰勇猛,為人剛直,恰巧又死了夫人,便親自給自家女兒保媒促成了這門親事。
謝家武將出身,可因為有這樣的底蘊,一直沒有疏忽了兒女的教導。是以謝夫人自小便受教育,他爹愛女心切,從建康城請來了世家大族裡的女師傅教導。
謝夫人學問處事照貓畫虎學了個大概,沒甚成就,資質平平,才學平平。
可是聽女師傅話裡話來帶出來的,卻令她不禁對那些大家族心生嚮往,敬畏有加。
這種敬畏一直持續到蕭雲飛黃騰達,身居高位的今天,她依然如此。
尤其蕭寶山和蔡明珠的事更是給她上了生動的一刻,本來就是小兩口,甚至兩家人的事,結果他們想著單挑,人家蔡家卻想著群毆。身為世家,一呼百應。
令她是又羨慕又嫉妒又恨。
那謝家可是比蔡家更要聲名遠播,當年謝太守攀上陳郡謝氏,以此自居,所以連請來的師父都是謝家退下來的。
謝夫人深受薰陶,對謝家自是有股子有然而生的親近和……崇拜。
要不然也不會跟隨蕭雲進城,直接就找上謝家,聯絡失散了近百年的感情了。
以至於聽到丫環說謝顯來請安,驚的謝夫人半倚在榻上,有氣無力的身子,突然間就坐的溜直,眼睛嗖嗖直髮亮光,一邊急急忙忙地攏頭髮,一邊叫梳頭丫頭準備重新梳妝,神色極為緊張,連嘴角的笑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