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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的紗
五十五、眼睛上的紗
於新傑在醫院的日子裡,被同一個夢反複糾纏。夢裡的場景和困擾他的難題,像一團亂麻,在他腦子裡繞來繞去,怎麼也解不開。好在他身體並無大礙,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恢複了。沒在醫院住幾天,他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後的於新傑,心裡的結依舊死死地打著。左貝燦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變著法兒地想要開導他。可於新傑根本無法接受現實,腦海裡全是田嬛恩的影子。他們一起經歷了生死,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如同刻在他心上,怎麼也抹不掉。這段日子,於新傑常常跑去墓地,守在父親於浩軒的墓前。左貝燦心疼他,特意在於浩軒的墓地角落搭建了一個簡易的臨時住所,每天按時給他送飯,只要有空,就會過去陪陪他,陪老公說說話。而於新傑呢,就那麼呆呆地坐在墓地裡,一天又一天。
這天,於新傑獨自守在父親墓前,一坐就是好久好久。三天三夜過去了,他的眼睛始終沒有合上。終於,身體的疲憊戰勝了一切,他靠在墓碑旁,沉沉地睡了過去。睡夢中,於新傑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父親召喚了一般。父子倆在夢裡相見,聊了很久很久。於浩軒給於新傑講了許多許多,最後,話題轉到了東王墓的事情上。
“小傑啊!還記得你跟我說的東王墓的事兒嗎?還有b兒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不?‘任何事情在時間面前都得低頭,就像我吐出的煙,時間一長,就慢慢淡了。與其一直恨一個人,不如好好珍惜身邊的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從那個空間出來,不然,我就能和妻兒相伴一生了。我無父無母,無妻無兒,就孤身一人,當時覺得不報仇,日子都不知道怎麼過。後來在監獄裡,我靜下心才明白,我報仇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罷了。以前是被仇恨矇蔽了心智,心裡住進了惡魔,被它牽著走,都迷失了自我。現在想通了,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雖然我是被恩恩的父親撞死的,可你也得想想她啊!咱們也害得她家破人亡。你至少還有媽媽陪著,可她連親生父母都沒辦法陪伴在身邊。放下吧,這麼長時間了,仇恨也該結束了。你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和真正想在一起的人好好生活,這才是我和你媽最希望看到的。”說完,於浩軒笑著遞給於新傑一個棒棒糖。
於新傑看著手中的棒棒糖,淚水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他抬起頭,想再看看父親,卻發現父親的身影正慢慢消散。他慌了,急忙伸手去抱父親,可父親只是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便徹底消失不見了。“爸!”於新傑大喊一聲,猛地從夢中驚醒。他望著眼前的墓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地上早已被他的淚水浸濕,一片濕漉漉的。他下意識地伸手去口袋裡摸紙巾,卻摸到了手中的棒棒糖,整個人瞬間愣住了。這是真的嗎?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嗎?如果還在夢裡,為什麼一切都如此真實,父親又去了哪裡?可要是在現實中,這棒棒糖又該怎麼解釋?於新傑陷入了迷茫,他感覺自己彷彿迷失在了夢境與現實的交錯空間裡,分不清東南西北。
就在於新傑痛苦迷茫之際,左貝燦拿著水和毛毯,從簡易房子裡走了出來。她遠遠地就看見於新傑像是發了瘋一樣,四處尋找著什麼,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小跑過去。“小傑,小傑!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了?別嚇唬媽媽呀!”左貝燦焦急地說道。
於新傑看到左貝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地問道:“媽,我現在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中?”
左貝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驚訝,一時間沒搞清楚狀況,但她還是趕忙安慰道:“傻孩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夢到爸爸了?你都三天沒好好休息了,剛剛支撐不住,在你爸墓碑旁睡著了,現在才剛醒呢。”
“不可能,不可能!”於新傑拼命搖頭,眼神緊緊盯著手中的棒棒糖,“這棒棒糖,是爸爸給我的,我怎麼可能在現實裡?”
左貝燦一聽,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她心疼地把於新傑摟進懷裡,溫柔地笑著說:“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呀。你爸爸已經走了,他怎麼可能真的給你棒棒糖呢?這是媽媽剛才來看你的時候帶的。我看你睡得那麼香,就把糖放在你手裡,然後去房子裡給你拿毛毯了。”
於新傑從母親懷裡掙脫出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媽,這不可能。棒棒糖的事情,是我和爸爸之間的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
“秘密?棒棒糖還有秘密呀?我還以為你小時候就是單純愛吃呢,怪不得你爸走後你就再也不吃了。原來這裡面還有故事啊?”左貝燦好奇地問道。
“媽,你先別打岔,你快說,你今天怎麼突然給我帶棒棒糖了?”於新傑著急地追問。
“好好好,你別急。是這樣的,媽媽昨天也夢到你爸爸了。他在夢裡跟我說,讓我給你帶個棒棒糖,還說你看到這個糖,就會放下一切。我醒來後,就想起你小時候總愛拿著棒棒糖的樣子,所以就去給你買了一個。來了看到你睡著,就放在你手裡了,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左貝燦耐心地解釋著。
於新傑這下徹底相信了,這真的是爸爸的意思。他一邊慢慢地剝開棒棒糖的包裝紙,一邊把糖放進嘴裡,緩緩說道:“小時候我可調皮了,有一次,同桌說只要我聽話,就給我一個棒棒糖。也不知道為啥,當時就特別聽她的話,為了那個棒棒糖,我安靜了好一陣子。後來放學後,棒棒糖被高年級的小朋友搶走了,我就大哭起來。爸爸來接我的時候,我把這事告訴了他。爸爸就去找那個女孩,讓她重新送了我一個棒棒糖。當時我開心得不得了,從那以後,每次我不聽話,爸爸就會送我一個棒棒糖。慢慢地,這就成了我和爸爸之間獨有的秘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小時候只聽你爸的話,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沒少因為這事兒和你生氣。”左貝燦笑著打趣道,“你還記得你那個同桌是誰嗎?怎麼後來也沒見你聯系過?說不定那還是一段青梅竹馬的美好回憶呢。”
“那都是幼兒園時候的事兒了,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呀!我就記得當時同桌整天讓我喊她方公主,別的好像也沒什麼印象了。哈哈。”於新傑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隨後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媽,你說爸爸是不是真的還在,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不然他怎麼會讓你給我送棒棒糖?”此刻的於新傑,像個天真的孩子,緊緊依偎在左貝燦身旁。
“那當然了,這棒棒糖不就是證據嘛!”左貝燦指了指於新傑手中的棒棒糖,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傑啊,你一定要聽你爸的話,該放下的就放下。媽媽能看出來,你是真心喜歡恩恩,恩恩也喜歡你。你的幸福才是媽媽最在乎的。恩恩是無辜的,愛情也是無辜的。過幾天,媽媽去找恩恩現在的爸爸聊聊,讓他也放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