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眉梢一挑,笑而不語。
男人手裡拿著半杯紅酒,“可以賞個臉嗎?”
江棠梨只一眼就辨認出他紅酒的價錢,她蹙起兩彎秀眉:“你這個酒啊,我喝不慣。”
話落,她右手一揚,打出了一個漂亮的響指。
侍應生立馬跑了過來:“江小姐。”
開門做生意,江棠梨從不讓酒吧裡的工作人員喊她江總。
讓人知道她是這裡的老闆,還怎麼‘招蜂引客’呢。
江棠梨沖對面的男人笑出嫵媚:“既是請我喝酒,那可要請我喝我喜歡的哦~”
男人手一揮,豪氣沖天:“當然,”說完,他手背往侍應生胸口一拍:“去,去給這位江小姐拿好酒來。”
侍應生禮貌頷首:“先生,需要您的會員卡。”
男人伸手往口袋裡一掏一伸:“趕緊去。”
沒半分鐘的功夫,侍應生拿來一瓶起了塞的紅酒:“先生,您的紅酒,另外這是您的卡和消費單,您收好。”
男人伸手接住後,看了眼,不相信似的,眼睛眨了又眨:“這,這——”
江棠梨比男人還高出小半個頭來,她抱臂微微一彎腰:“九萬八千八,給您博了個好彩頭。”
男人腮幫子一緊,眼皮上掀,眼露兇光:“你故意的是吧?”
江棠梨手指往上一指:“有攝像頭哦,還帶音訊裝置哦。”
她聲音軟得好似能掐出水來。
在陸時聿偏開臉失笑的短瞬裡,左邊的臂彎裡突然纏上來一道輕軟的力度。
低頭,只見她藕白色的手臂和他冷黑色襯衫,挨著、纏著。
反差感如此強烈,卻又矛盾地相融。
只是沒等陸時聿將視線收回,就聽她說——
“本來是可以和你喝一杯的,但你看,這位帥哥比你先來,所以,”她肩膀一聳,很是無奈:“你只能往後排了呢。”
陸時聿:“......”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以「帥哥」相稱,陸時聿一時不知該以何種心情應對。
但是那一瞬,一個想法直直從他心底往上湧:她是不是經常用這招,又或者經常挽住別的帥哥的臂彎來搪塞對她意圖不軌的男人。
陸時聿側頭看她。
嘴角羞澀,眼眸微彎,可抬起的下巴卻勾勒出她盛氣淩人的下顎線。
簡直就是一隻狡猾又心機叵測的狐貍。
所以爺爺的那句「很是天真可愛」到底從何而來?
無奈搖頭間,對面傳來男人的醉腔:“你他媽玩老子呢!”
說著,男人手裡的紅酒杯往地上一摔,“啪啦”一聲裡,酒紅色的液體四濺開。
感覺到腿上的冰涼,江棠梨低頭看了眼,陸時聿也下意識低頭,眼前閃過一道影子,幾乎是瞬間,陸時聿右手迅速一抬,精準無誤地攥住了男人揚過來的手腕。
不遠處的卡座裡,江璟沐抬手止住身後保鏢就要上前的動作。
“沐總,江小姐......”
說話的是日常保護江棠梨安全的保鏢關小飛。
相比他繃緊的腮幫和攥緊的拳頭,江璟沐卻一副好整以暇看戲的架勢:“不急。”
總說陸家這位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倒要看看,這塊玉是溫還是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