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築第三重魔法:狂獸劫。”
才從牢獄中拔起的另一條腿,其上肌肉就像被重擊的金屬般,眨眼間已經被烙下數十個不規則的獸類牙痕——怪物不得不單膝跪地,任由牙痕中滲出歷歷可見的血漬。
“……構築第三重魔法:罪惡天鎖。”
數不勝數的細鐵鏈從地下探出,有如針入素紗般直接穿入肌膚,穿進腿腳的虯結,扎入肌肉的血痕裡——怪物的腿腳彷彿被圍上一圈漆黑的裙裾,被牢牢咬合在地面上。
“……構築第四重魔法:血毒刑。”
從腿腳中滲出的血液迅速結痂,血痂卻如同燒紅的一顆顆鐵粒般沉入肌膚,造成更加淋漓的鮮血、更大面積的傷口——不一會兒,怪物的腿腳已經血肉模糊。
鎖在地上動彈不得,遭受著血肉被侵蝕的苦楚,哪怕雙手亂揮,濃重喘息中,它的吼叫也已經沒有先前的氣魄,猶如一隻鬥輸的獅子般耷拉著腦袋。
一如既往地平靜,梅萊·凡達利亞將魔法權杖豎開到身側:
“還是不願意成為我的使魔嗎?
算了,在你的身體完全化為血水前,如果你有思考能力的話,你可以儘管去思考;不過我倒是有點意外,以暴力肆虐的你竟然不會明白弱者為強者服務這個道理——就算理性喪失,這應該是最基本的野性才對。”
“為……什、麼?”
呻吟之餘,怪物格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為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這裡遭受過什麼不幸,但一味仇恨地破壞並不會帶來結果,反倒只會成為像我這樣強大傢伙的討伐物件而已——菲列伯·艾倫的失敗實驗品?我不在意你的過去,哪怕你以前是人。
只要成為我梅萊·凡達利亞的使魔,那就是你幸運的開始。”
怪物笑了:
“幸運。”
本來它的樣子就十分難看,現在更是帶著毛骨悚然的詭異;突然,它開始不顧一切,聲嘶力竭地朝著梅萊大吼……
不多時,令軍隊鋪開,在魔法師們簇擁下,穿過廢墟,查理曼·阿力比斯國王來到梅萊身邊,站在巨大怪物的眼前:
“真是一個宏偉的傢伙;假如得到它的力量,無論教會還是帝國都應該能造就出一種無可比擬的威勢……”
其中一位教會魔法師連忙出列:
“梅萊·凡達利亞閣下,我已經告知過國王前行的危險,包括逃竄的罪犯賊人及眼前的怪物,但很抱歉我還是沒能阻止他。”
“沒關係。”
梅萊轉向查理曼:
“真不愧是帝國的王者,這麼快就能從事態中判斷出關鍵;可惜似乎我並不能馴服它,如果陛下希望的話,不妨嘗試一下。”
“不,不用了,現在的關鍵無疑是對生還人員的搜尋……”
恰逢其時,透過搖曳的火光,查理曼看著遠處士兵們匆匆忙忙地聚集,若有所思——在某位士兵跑來向他稟報前,與梅萊擦肩:
“梅萊·凡達利亞閣下,有關這個監獄,你知道什麼嗎?畢竟是教會的監獄。”
“表面上的教會監獄,實際還是由第五階魔法師菲列伯·艾倫申請、並以個人權力全權管轄的建築;而作為隸屬教會總部的魔法師,我不過應你要求,前來敦促交接任務罷了。
所以很遺憾,我對這一帶並不熟悉。”
“是嗎——這隻巨獸就麻煩你了,接下來我會安排營救。”
離開梅萊及一眾目不轉睛盯著怪物交頭接耳的魔法師,查理曼自然而然走到士兵們的聚集地:
“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我們發現了一位疑似是駐紮在此地的魔法師;他說必須得到教會或者菲列伯魔法師的允許,否則不能讓任何人進入監獄。”
“只有這一個魔法師?”
視野裡,阻止士兵們進入建築的魔法師豎起魔法權杖,劍拔弩張,大有魚死網破的意思;但顯然以他簡單包紮過的斷臂、氣喘吁吁的呼吸看來,已經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