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厚望寄託,懷揣重寶,花躍戎和姬小劍走了,走的有點匆忙,望著熱氣蒸騰的丹爐大陣,空曠的洞府,李富貴思緒有些紛亂,絲毫產生不了繼續煉丹的念頭。
他也不知是為何,或許便是關心則亂的緣故吧……
這種情緒並非是好兆頭,每每這時,調整心態才是必要的選擇。
不能完全將進階的希望寄託於未曾謀面的丹琛身上,冥冥中感覺,需要的陪元丹是海量的,哪怕去暗香樓競購也遠遠滿足不了消耗,就算買到足夠的靈丹,靈石損耗太大,捉襟見肘的局面也不是他想面對的。
他又覺得,是否再敦促一下澹臺臻,這樣做會不會對伊產生太大的壓力?所以,忍了半天,還是沒發出傳音。
此刻,很想找人說說話,填補空虛的寂寞,不由想到了瀟阡陌,可惜毀去傳音烙印,二人之間的聯絡只剩下那道瞬息傳音符籙。
三兩步走到竹椅旁,坐定,半躺著,也無心飲茶。
“小猴子,不如咱倆說說話……”
洞府內響起呢喃自語,又像是跟人低聲交談。
半晌,紫府內絲毫沒有回應。
“何必那麼孤傲呢,富貴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場富貴,富貴為之奮鬥,也為之瘋狂,這八年來所經歷的一切,你也歷歷在目。”
紫府微熱,李富貴低頭細細品味。
片刻,自嘲般微微一笑,產來的雜念依舊是那麼孤傲、霸道、蠻橫、濃濃的戰意,唯一不同以往的地方,好像多了層淡淡的鄉愁。
“我只是一名凡人,借你的內丹煉化純屬是無奈,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你想念川南蠻荒十萬大山,我也思念幽篁吟,想我那間小鋪子了......”
鄉愁更濃,就像沉澱的老酒。
“說起咱倆的緣分,也可以說成淵源,從父輩開始算起,不過嘛,那時候你還沒出生。”
紫府一片沉寂,應該是在聽。
“富貴敬重你爹,他是一條漢子,遵守天啟元年盟約三百餘年,但他又是睚眥必報的凶神,所以,富貴不敢回去,更不敢往川南平原一站,富貴還沒能力遮掩你那股滔天氣息的。”
誰不想自己的老爹,特別是沒了孃的孩子,被爹撫養大,這份舔犢之情哪怕是鐵石心腸的生靈都無法釋懷。
頃刻間,紫府內兩股無法抑制的情緒跌宕起伏,兩種思鄉之情交織一處,彷彿更深,更濃了。
“其實啊......”
人老了,難免有點碎嘴子,但李富貴不能再說,那一步又是不死不休的絕境,他怕一旦產生情感羈絆,爭搶唾手可得的道果必然失去先機。
山嶽靈猿的內丹過於蹊蹺,原本以為模擬出得是道宗百年不遇的“苦仙根”,可也未曾聽說哪門子苦仙根修為進階需要如此海量的靈丹,哪怕五系斑駁仙根,就算用靈丹堆也能堆出個銀蓮大道,現在倒好,四葉白蓮的開光境都成了奢望。
倘若老爹在就好了,很多看不透的道理或許迎刃而解。
突然,彷彿利刃穿空,一道紅得發紫的光團驟然急停在頭頂,李富貴臉色大變,伸手去抓!
“老大速來,昆吾宮只給三個時辰,為了避嫌,苦逼師伯暫時宣佈閉小關。琳琅城,天一閣,易水寒,金廉。”
裡面傳來易水寒那不懂風趣,又不失磁性的沙啞嗓音,聽得出情況有些緊急。
他娘地老六搞什麼,老五連擦屁股的小事都辦不好嘛!怎麼又涉及到爆噁心的昆吾宮?還以為是阡陌師姐發來的傳音,清風宗出了應付不來的大事呢。
凡事事必躬親令人不爽,李富貴心有不喜,大袖翻滾,收了一大堆丹爐,取出一道定點傳送符籙,口中唸唸有詞,身體漸漸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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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閣內,兩名神色凝重的執法弟子無心飲茶,卻架不住熱情洋溢的金姓師弟來勸,勉為其難喝了兩口便無法阻擋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