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聽得模模糊糊,大概明白了痞兒的意思,有些孩子就在那裡竊竊私議起來,
“就這水平還當我們的佰長呢!在他手下當兵,我們就等著鬧笑話出醜吧!”
“可不,這慕容痞是慕容老爺半路買來的,聽說他爹就是個……”
“在這麼個二百五手下當差,我們自己就要多警醒者些了。”
“就是啊。”
茍小七聽到了大家的議論,大聲高呼:“慕容佰長,我們聽明白了。”
大家一聽茍小七帶了這個頭,也跟著說聽明白了。
晚上,孩子們興奮地在一起說了好多話,熄了燈也沒停下來。第二天,當軍號響起時,第一佰的孩子們才起來了三分之一,大部分的孩子都還在夢中。
痞兒見這第一天出操,就有這麼多人要遲到,急得連忙敲著鑼喊大家起床。茍小七也跟著生拉硬拽把大家叫起。
這第一佰的隊伍呼呼啦啦地站齊了才發現,這第二和第三佰的人還差著好多呢?我們還算是整齊的,其他的隊伍真是不堪。
郭大人生氣了,拿著皮鞭來到第二和第三佰的營房裡,猛抽那些睡懶覺的孩子們。
這些匠戶家的孩子,雖都不是嬌生慣養,但他們也沒經歷過軍營裡的紀律,一下經歷這些,都嚇得不輕,連滾帶爬地出來列隊。
郭大人罰那些遲到的孩子站在日頭下兩個時辰。
孩子們早飯沒吃,有的連廁所都沒來及上,就挨罰了,站在那裡快要虛脫了,有些幹脆尿在褲子了。
中午吃飯,大家一看,這軍營裡的飯菜比家裡的可差多了,基本是鹹菜,還沒多少油水,要是平日裡,他們根本不會吃多少,但是現在,沒得選了,大家狼吞虎嚥地把菜都吃完了,那些碗吃得像是刷過一樣幹淨。
第二天,沒有人敢遲到了。
幾天下來,這三百人的隊伍就整齊多了。
後來,其他地方來從軍的孩子陸陸續續到了。郭大人把他們給整編成了十幾個佰,任命了佰長。
痞兒他們覺得在這裡從軍還不錯。挺自在的。尤其是當他們見到大海時,都興奮死了。聽說人以前就是從海裡來的,所以這人一見到海就覺得親近。痞兒帶領大家大玩起海水來,結果曬得面板發紅,到了晚上還起泡脫皮,還特癢癢,一撕一片皮就下來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曬傷了。過來七八天才好。
這天,軍營裡來了一位衛千總,叫蔡保真,茍小七一見到他就大叫一聲“不好。”
痞兒問他怎麼了?
“這位蔡保真就是蔡先生的兒子。”
“哪個蔡先生?”
“就是當年,你剛到造甲時,被你氣走的蔡先生。”
“哦,就是他的兒子啊!那又如何?”
“你跟那蔡先生的交情短,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那蔡先生是及其陰毒的人,是一個標準的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你把他給氣走了,依他的脾氣,他是肯定要懷恨在心的,他懷恨在心,他的兒子就會給他報仇,所以我們這下會很被動哦!”
“有那麼嚴重嗎?”
“怎麼不嚴重?那蔡老頭教出來的兒子還不跟蔡老頭一個樣嗎?現在我們正好落在了他兒子手裡,真是兇多吉少啊!”
“哦,我慕容痞堂堂正正做人,認認真真從軍,他又奈得我何?”